姜雪莹慢慢挨到床沿边,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若是林霜处理了四喜,那便表明她晓得那日的情况,也就说明自己的丫鬟岚儿败露行迹,那自己又如何逃的了干系。
若当真是这样,她又怎会允许姜娆同应珣世子来往亲近?
但看姜娆和曹姨娘这几日的样子,分明是喜上眉梢,好事要来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霜的骨子里卖得什么药?
“小姐你怎么了?”岚儿见她面色发白,赶紧扶她坐下。
姜雪莹摇头,有些发冷地扯过一旁的被子紧紧抱住。
若林霜当真晓得自己的打算,那她隐而放任,就是想要玩一把大的,把她们都玩进去。
要是这样的话,她的亲事怎么办?
她还要嫁给表哥的,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必须要嫁给表哥!
否则,只有悬梁自裁才能成全她的生前身后名。
“你记住,以后三小姐,还有曹氏的事咱们不插手了,任她们怎么说,都不要插手了。”
她猛地抓住岚儿的手腕,厉声吩咐。
岚儿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奴婢晓得了。”
“对了,还有,还有那个荷包,今日送给三小姐的荷包,”姜雪莹微微错开眼,低声道:“你就当从没见过,若日后有人问起,你就说不是你小姐我做的,与我无关,千万要记住。”
岚儿皱眉,不明白自己小姐是什么意思。
“记住了吗?和我无关,不是我做的!”姜雪莹手下用力,岚儿吃痛,立马点头如捣蒜。
“若是你说漏了嘴,你小姐我……这条命就送在你手里了。”姜雪莹松开手,扭过身子缓缓躺下,失神般说出最后这局。
*
月凉星稀,江浸月再度推开清净阁二楼的木门。
丝丝凉意跟着吹进来,拂过窗户边应珣静读的身影。
“比昨日早了一点儿。”应珣开口。
是说江浸月今日回来的时间比前两日要早。
瞥眼过去的时候,恰好撞见江浸月随手将一个荷包抛到条案上,忍不住“啧”了声,“江夫子艳福不浅,这才几日,就与姜三姑娘换了定情之物。”
江浸月面色凉凉,走到架子边伸手进脸盆,不冷不热地道:“人家想送的可不是我,便是皮囊相差无几,可没了你这个长平侯世子的头衔,怕是我求到人家眼下,人家也不见得会理我一眼。”
应珣没多大意思地翻了页纸,“谢了。还是江夫子受累,谢你替我担待了去,我这边敬谢不敏。”
江浸月冷哼,擦过手的布帛随意抛进盆里。
条案上的荷包像个垃圾一样,没人再给它一眼。
回到院子里的姜娆,脸面难得羞红,手里紧紧握着一枚白玉佩,激动地手脚都摆弄不开。
“怎么样?今儿个怎么样?东西送出去了?”曹氏急问。
送东西给“应珣”,可不仅仅是为的感动对方,更是把两人私相授受的事坐实,叫长平侯府抵赖不得。
这么做,确实不要脸。
可脸面值几斤几两,有实打实的侯夫人值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