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舍得?那林晚棠可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林霜斜眼看他。
应珣沉默。
林霜看了他一会儿,放下碗站起身道:“春闱在即,这件事你就不要放心上了,我替你处理。”
应珣手指慢慢握紧,直至骨节发白,筷子的棱割在手心也丝毫没有察觉。
*
翌日一早。
趁应珣在书房跟着江浸月读书的功夫,齐光被叫到暮雪斋。
“不敢说?”林霜推开面前的早膳,走到上方软榻上坐下。
齐光苦着脸,他是世子的贴身近卫,照理说什么事情都归应珣管。
可林霜是府中主母,且是世子都信服的人,因此,林霜问世子的事,他才万分纠结该不该说。
见状,林霜笑了下,“你主子是个闷得,什么都喜欢藏着掖着。你若再不说,我一个误判,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到时候他可后悔都来不及。”
齐光倏地抬头,眼里纠结之色愈浓。
最近世子确实行为举止有些怪异,有时候半夜都掌着灯,有一次他进去送茶,竟然看到世子对着博古架发呆。
他知道,林家小姐送过来的信都收在博古架上的匣子里。
林霜也不催他,就那么静静等着。
半晌,齐光用力抿了下唇,终于选择托盘而出。
齐光一走,元芳赶紧湊到林霜耳边,不可思议道:“夫人,大公子不会是……钟意林家小姐了吧?”
不然怎么会收林姑娘送的信,还一连收了好多次。
要知道林晚棠当日为了退亲可是在自家府上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送过的信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还有茶肆的事,大公子的态度也反常。
林霜靠上软靠,眼中兴味很浓。
男人嘛,就是贱芯子,温良恭顺爱慕他的时候不屑一顾,百般耍性子要分手的时候又舍不得放开。
元芳又道:“夫人,您说现在怎么办,您当真要替公子去退亲吗?”
林霜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道:“他都那么说了,我自然要成全他。”
*
应珣书房里,今日的课刚结束。
江浸月放下书,淡淡扫了一眼应珣,道:“今日你走了好几次神,如果你没心思读书,那我趁早请辞,也好省了府里一大笔银子。”
应珣微怔,跟着站起身朝江浸月施了一礼,“先生见谅,应珣知错,再没有下回。”
“嗯。”江浸月点了点头,将几本书整整齐齐地叠放到桌案上,道:“这一场大考,对你对侯府至关重要,想必夫人已经和你提过,那头已经在为你日后的仕途铺路,就等你高中了。”
谢必安是难得的天纵奇才,在军中半年,已然招揽了一批忠心耿耿跟从他的人,就连不少高级将领都纷纷投诚。
武将易揽,文臣却难攻。
自古文人士子讲究那套孔孟尊卑之道,他一个私生子,圣上明明知道他的存在,也给他机会从军,但偏偏从来没有昭示天下他的身份。
这其中少不得那群古板老臣们的阻挠。
正因为如此,除夕之夜谢必安才会铤而走险,想要以救驾之功搏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
然而,事情却走偏。
以至于现在想图谋更多,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新人。
应珣迅速抬头看去。
江浸月一愣,“她没和你说?”
应珣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江浸月笑了下,“是我,我多嘴了。侯夫人想必是不想给你压力,今日所言,你,”
本来想说你就当没听过,但话已经出口,于是改道:“全力以赴吧。”
应珣面色沉凝,良久,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