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憋了嘴,跟着便上了二楼。
而下面,林霜一走,王掌柜立马收了厉色,朝身边锦衣少年讨好道:“二公子,实在对不住了,方才夫人进来,奴才迫不得已才对您如此说话的,您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应景哼了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心里。
王掌柜瞅他一眼,接着道:“您看这样行吗?日后您在这铺子里什么都不用操心不用做,只当是自己家里随意就行。就是夫人在的时候,咱们再……”再做做样子。
笑话,这可是侯府的二公子,他衣食父母的衣食父母,他一个小小掌柜的哪里敢真的呼哧对方。
“你这是要……糊弄她?”应景朝楼上抬了抬下巴,眼神似笑非笑。
“不不不,奴才不敢。”王掌柜忙摆头,“夫人要奴才教得,奴才都会教,您坐着听就成,就成。”
应景冷哼,“得了吧,我可不是来这儿做公子的,该做什么就吩咐我做什么,只要别把我当牛马使唤就成。”
林霜和他说的话,他夜里辗转反侧想了许多,确实,脸面是自己挣来的,他应景不挣馒头也要挣口气。
他定要做出一番事业让那群瞧不起他的人看看。
王掌柜见他不似作假的样子,犹豫了一番终于道:“既然二公子有意如此,那奴才也不便拦着,那您就先……先给这块扫扫吧,一会儿就该来客人了。”
“行了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应景不耐烦地赶他走。
王掌柜连欸了几声往后退,边退还边回头打量着,心里着实是七上八下。
而林霜在上头也看了一圈,上面摆得也都是些绸缎,比下面的却是差了不少。
待了片刻,下面便开始熙攘起来。
元芳蹑手蹑脚地躲在楼梯口听着,林霜站在窗户边回头看她,不由失笑,“做贼呢?”
“夫人,我这不是想探探下面的情况嘛。”元芳不好意思地缩回来。
“想看啊,下去看就是。”林霜看了眼窗外,随意道。
外头正好有三个衣衫锦绣,瞧起来打扮的颇为贵气的女子走进来。
“那不成,您不是说了,咱先在后面看着嘛。”
林霜勾唇笑了笑,“随你,作死的来了,好戏开锣。”
果然,没一会儿底下便传来动静,先是窃窃私语,随后便开始高声叫骂。
“你们说什么呢?当着我们二公子的面你们敢这么说?!”是刀豆的声音,气鼓鼓的。
“我说怎么了,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了,您家公子什么样上京城谁人不清楚?”绿衫女子摇着团扇,一脸的不屑。
“就是,就是苦了人家国公府小姐,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了,真是瞎了眼了。”她们一道的紫衫女子附和。
“瞎什么眼啊,什么锅配什么盖,要不然他俩怎么会在街上拉拉扯扯,都是没羞没躁的人,我看,干净不到哪里去。”另一位桃色衣衫,生得也最俏丽的女子接口。
“你们,你们瞎说!我们公子和粱姑娘清清白白!”刀豆气得想冲上前与这几个女子撕扯,却被店铺里的伙计死命拦住。
绿衫女子见状,更加肆无忌惮,“你们听听,你们都来听听,我不们过是说了几句,这小厮就跟被咬了一样发疯,说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绸缎铺子里的其他妇人纷纷点头附和,朝刀豆和应景两人指指点点。
这长平侯府公子和粱国公府嫡女,一个上京纨绔,一个世家贵女典范,这两个人牵扯到一起,是多劲爆的事,上京城老老小小谁不看个乐呵。
绸缎铺子外面的人被声音吸引过来,也围了过来。
王掌柜心中惊骇,怕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上面的人,忙使眼色让伙计去把门堵上。
然而紫衫女子当前一步推开人,“堵什么门,敢做还不敢让人看啊。”
又朝外头喊道:“欸你们都过来看看,咱们上京城的笑话可就在这里了。”
于是很快,伙计便被外头的人挤到边边,绸缎铺子里登时围满了人。
几个女子更加起劲,连应景和粱柔什么时间什么点私会,两个人互许终身,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甚至连说不定已经行过云雨之事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应景双目充血,双手紧紧攥在身侧,掌心几乎被他掐破。
然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王掌柜见事态控制不住,拉住应景的衣袖就想把他往后院带,“二公子,咱们避避,咱们先避避。”
“欸你别说不过就走啊,男子汉大丈夫,当缩头乌龟啊?”绿衫女子来了一句,说完爆出一阵讥讽的笑。
周边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一时间,场面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却此时,楼梯上有人缓缓走下来。
王掌柜忙上前迎她,惶恐道:“夫人,扰到您了,奴才马上把她们轰出去。”说着,就向铺子里的伙计使眼色。
林霜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人也踏下最后一级楼梯。
待站到铺子中央,林霜扫了眼几个女子,淡声道:“给我掌嘴。”
话音方落,元芳一个箭步冲上出,左右开弓,打得三个女子措手不及,立时愣在当场。
“你们几个口口声声说我家景哥儿和粱姑娘两人有私情,怎么,你们亲眼看到了?”林霜低头理了理裙摆,坐上南昭搬过来的椅子。
桃衫女子头一个反应过来,整个人怒不可抑,捂着脸叫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
“放肆!这是长平侯府夫人,是我们二公子的嫡母,你恶意编排我们家二公子,你说我们夫人能不能打?!”元芳气势汹汹地斥道。
桃衫女子不由怔住,绿衫女子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服气道:“那又怎么样,侯夫人身份是尊贵,可她管好自家儿子就行了,还能管得住我们的嘴吗?”
林霜笑了下,面色平静,声音也平静,“你们的嘴我管不着,但若你们狗嘴里吐出的话牵扯到我侯府,那我就得管。”
“你说谁是狗嘴了?!”绿衫女子气得松开捂脸的手,拿着团扇直指林霜。
“谁气急了,谁就是。”林霜坐着,身后站着元芳,南昭和王武等护卫护在旁侧,整个人淡定悠然的仿若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