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商路上不停给他打电话。
无人接听。
她忽然有点生气。
洛明希,接电话!再不接你就死定了!
可是,一直没有。
她又给张秘书打过去,张秘书人已经回北城了,说老板处理完公事就放他回去了,没再让他跟着。
她只能佯装镇定地挂掉电话。
所以刚才他就自己待在酒店,现在直接失联,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师傅,能不能再开快一点?"她心跳有点快,脑海里净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住的确实是高层,万一…
不行,不能自己吓自己。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一个小时前,他还跟她说胃疼,她还让他吃药休息…
可是,他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不接电话?
他一个公事缠身机不离身的人,怎么可能那么久不看手机?
他究竟怎么了???
…
酒店楼下。
外围的警戒线已拉起,不再让人进入。
路边停满了消防车、警车、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响彻夜空,让人心神不宁。
消防员和医护人员奔走不息,偶尔从大楼里抬出一两名伤员,有逃生过程中不慎受伤的,有被浓烟呛到昏迷不醒的…
慌乱中她拦住了一名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你好,请问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吗?"
医护人员哪顾得上,"不知道,先别挡路。"
"我先生在里面!"
那人看她脸色焦灼,不得已扔下一句,"消防员在排查了,你再找找。"
说罢又急匆匆跑回大堂。
她只能穿进人群,四处寻找他的踪影,仿佛置身兵荒马乱。
路边有关心事态的群众,有火场出来心有余悸的房客…
唯独不见他的身影。
她真的有点急了。
电话还是不通,甚至已转入关机模式。
洛明希,你在哪里?我好担心你…
手上忽然震动,屏幕显示一串陌生号码,她想都没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接起。
"喂,宝贝…"
这调调熟悉得让她想哭。
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她颤着声控诉他,"你在哪里?!你要吓死我了!"
…
程梓商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见到他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看他还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过来抱她,她忍不住就往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她还不解恨,还想生气还想哭。
讨厌死了,害她担心了一晚。
…
这场大火总算有惊无险,所幸发现得及时,并没造成人员重大伤亡,但还是烧焦了一整间客房,也损毁了部分走廊,清理解封直搞到了凌晨两三点。
他们这才上去收拾细软,重新换了家酒店。
好不容易洗漱完毕,他终于可以爬上床,想去哄哄老婆,却被她一手推开。
"别碰我,不想理你。"
她心里还有气。
自己被吓了个半死,那人却在楼下不远处的小店里歇着,望火兴叹。
"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本想下楼买药,出门闻到走廊里异常的烟味,便和其他几个房客一同经楼梯间逃生,后来发现手机不在,但已没法再回去拿。
过一阵子怕她找不到他,他就借了店主电话给她打过去,没成想听到的是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他才知道自己确实让她牵肠挂肚,深感愧疚的同时,却无比温暖幸福。
"我心脏病都要犯了,你倒挺自在的嘛。"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柔弱的肩,"当时不舒服,买完药就到隔壁买水吃药什么的,乖乖在那待着,哪也不敢去。"
她尝试掰他的手,却并不强硬,"你就不知道第一时间给我报个平安?"
"想着你没空搭理我呢。"
"借口。"
他抱她更紧了些,温声哄着,"知错了,我知道错了,老婆大人。"
她没再挣脱,心里仍是后怕,回过脸去看着他的眼睛,"洛明希,我刚一直在想,要是我早点结束,早点回来就好了。"
那就不会让他形单影只,不会让他一个人置身危险。
"也不一定。"他故意促狭地弯起嘴角,语气里带了那么点勾人的调调,"可能顾着跟你滚床单,我们连外面着火了都不知道。"
"你烦人不…"她两颊一红,被他捧住脸,轻柔地印上了唇,带着安抚与珍视的意味,细细碎碎地,将她所有的忐忑不安化解。
这个吻太温柔,她一双眸子里闪着动情的光,像想把他的五官刻进自己脑海。
"老公,我们要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