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难怪我说刚才这人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变卦，没想到是古玩这一行当中竟然有这样的门道！
紧接着，二牛又反问对方：“这么说，你下午去海老板那边就是为了出货？”
“不错。”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可二牛却对此疑惑道：“不对啊，据我所知，海老板那边也收鬼货啊，而且他给的价跟我这边也差不多，你这是？”
“他不敢收！”
中年男子的一句话，二牛瞬间心领神会。
我在一旁听着，也猜出了个大概，恐怕是这中年男子手中的东西，十有八九是个要‘杀头’的物件。
果不其然，等到中年男子再次拿出那样物件，二牛仅仅只是看了一眼，立马就倒吸一口凉气：
“嘶……先秦的？”
“嗯。”中年男子微微点头，随后叹了口气：“要不是我这次急用钱，我也不会这么早把这物件拿出来。”
听到这话，二牛也是忍不住的问道：“咋滴？家里头有急事？”
中年男子抬头看了一眼二牛，思索片刻后，还是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对，这次下斗，我折了七个兄弟，现在还有两个在医院抢救，
要不是真没办法了，我也不会把这刚出土的鬼物拿出来，小老板，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这物件你敢不敢收？”
听闻此言，二牛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虽然他的确是在代替749局在民间回收‘鬼货’，但多半收的都是出土已久，且辗转多手的物件，基本上是查无可查。
而像这种新鲜出土的，他还真没收过！
毕竟这前者跟后者的性质不太一样，前者可以说是完全‘正常’的古玩交易，而后者，则是属于销赃了！
但二牛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商人’，更不像那些考古学家一样，要保护什么历史遗物，他加入749局，纯粹只是为了摆脱监控的同时再赚些钱。
想到这里，二牛反问对方道：“你打算多少出手？”
而中年男子只是思索几秒后，立马摊开一个手掌。
见此一幕，我还以为对方是要五百万，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中年男子随后就开口道：“五十！”
闻言，二牛也是直接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开价居然这么……这么低！
但为了稳稳的拿下这笔生意，二牛还是装出一副很勉为其难的样子，说：“老哥，不是我刻意压价啊，你也知道你这东西的风险，
说难听点，这玩意我很有可能今天收了，明天就被人给逮了，这利润跟风险不成正比的话，我很难去博啊！”
二牛这么一说，中年男子也是不由得面露难色，因为他这两天已经问了很多地方，但只要一听说是最近刚出来的先秦青铜，基本上就没人敢收。
而我在一旁看着二牛这一招欲擒故纵，心里直骂奸商。
要知道，这青铜器可不比瓷器乃至书画，它的收藏价值，远比普通的古玩要高，但同样也是最容易打眼（看走眼）的一种。
因为这玩意的仿造工艺，已经到了一种十分可怕的地步，若是精品一仿一的纯黄货（高仿），基本上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因此才导致市面上的青铜假货横行，搞得很多名门大家，都不敢随意替人掌眼（看货），免得自砸招牌。
沉默了好一会，那中年男子这才再次开口：“小老板，我知道你的难处，这样，你开个价！”
二牛闻言故作思考了一会：“这样，三十八万八，你发我也发，怎么样？”
“行！”中年男人没有过多考虑，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随后二牛也是直接给对方的账户打款，钱货两清之后，中年男子便准备离开。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那中年男子还好心的提醒了二牛一句，说这东西最近查得特别严，最好还是等过段时间再出手。
二牛也没多想，随口应了句‘多谢提醒’，紧接着便送走了对方。
等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之中后，二牛这才回铺子，将刚刚收来的那样青铜樽拿了回来。
我和郭图南都是忍不住好奇的凑上前去观看，毕竟古董这玩意，人人都知道，但真品却是很难见到，尤其还是这种先秦的青铜器。
“牛哥，这是西周的？”郭图南一脸好奇道。
二牛则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仔细反复的看了几遍之后，才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样青铜器，很有可能是商朝之前的！
“商朝之前？”郭图南微微一愣：“商朝以前不都是陶器跟石器吗？哪里来的青铜？”
“不！”我在一旁解释道：“其实早在商朝之前，就已经有青铜文化出现，只不过却是很少一部分，比如三星堆！”
“三星堆？”郭图南微微蹙眉：“那不是跟商朝一个时期的古国吗？”
“当然不是！”二牛笑道：“商朝距今也不过才3000年到3600年，而三星堆文明，距今最起码也有2900年到4500年的历史！
而且它还是长江流域文化中，最为丰富且面积最大的都城遗址之一，曾将古蜀国文明推到了极致！”
“原来是这样……”郭图南恍然道：“那这么说，这玩意是从古蜀国那边流传出来的？”
“这……”
对此，二牛也不太敢确定：“看这青铜的纹饰跟造样，的确是跟三星堆出土的那些玩意有些相似，但总体来说，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没错！”我在一旁附和道：“可以说，这东西只是形似，但在造工方面，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
听我这么一说，二牛也是立马两眼放光的看着我：
“行啊老张，说说看，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也没有隐瞒，伸手指向二牛手中青铜器上的一面纹路：
“你看这面刻画，它像不像是在记载着什么？”
听闻此言，二牛跟郭图南立马将目光投向我所指的位置，只见那青铜上，赫然刻画着三个小人儿。
其中一个小人儿，正与另一个小人儿在床上翻云覆雨，但让它们没想到的是，这时有一个手持大弓的小人儿闯了进来，并将箭矢对准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