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的伤势好得很快,若不是后面来看诊的大夫都是广平侯府早就打点过了的,这样的伤势恢复速度是足以震惊世人的。
得知他醒来之后,宫里的圣旨是传了两道。
一道是皇后传讯的,给了许多珠宝钱财以及名贵药材外加一些叮咛的话语。
另一道则是盛帝传来的,这一道圣旨可以说是叫众人都匪夷所思——
盛帝允许萧承渊出宫建府,而府址正在久隆街。
这里只有一处府邸是有规制供给给皇子使用的,据说是前朝太子耗时十年才建成,原著里,是萧景安得了这一处府邸,也象征了萧景安的登基之路。
如今,盛帝太子未立,萧凌云、萧凌肃甚至于萧景安,都在暗戳戳盯着这个府邸。
这东西如今落到了萧承渊的身上,这其中的意味实在是耐人寻味。
这位十几年不曾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皇子,这一出来的风头和基奠都叫人瞩目。
朝臣一时间皆是闻风而动,纷纷揣测起盛帝的用意——究竟是要扶持这个被他曾视作弃子的孩子,还是……他只是未来真正太子的垫脚石?
无人敢多下定论,但是单冲着现在盛帝的态度,萧承渊在疗伤期间,收到的各家问候拜帖和送来的珍贵药材那是如流水一般,只叫人感慨——往昔灰尘光景不可追也。
除此之外,盛帝又再度下旨,叫原本应该在年宴之后再外派的二皇子萧凌肃,因着醉芳斋那一刺客变故,直接加速了外派,据说当日就在盛帝的养心殿前跪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出来。
而他第二日就上了外派的马车,甚至于外派的时间还延长了一年。
这样的延长,就算等萧凌肃再次回到朝堂之中,只怕朝中的局面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几乎瞬间从最有竞争力的皇子成了如今人人皆知的弃子,据说其母妃珍妃更是在御前跪了许久,也不见得盛帝开恩。
原因无他,那乌苏刺客虽然大多都死了,却也有少数几个被生擒,交由大理寺审问,这问出来什么东西,众人不知具体,但——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那简直是萧凌云最大的依仗,萧凌云的老本营啊!
他审问出来的效果怎么会有利于萧凌肃呢?
而对外,根据刺客的招供,他们是在江湖中看到了萧凌肃的悬赏,特意来行刺,意欲演一出行刺的戏码,逼得皇帝心软,好不让他外派。
这个说辞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荒谬,但是那一日受伤的人不知凡几,乌苏的刺客逃窜时也杀死了数十百姓,眼下年关将至,最是众人空闲之时,这样的乱静,盛帝必须要给一个解释,萧凌肃可不就成了完美的背锅侠么?
所以,甭管萧凌云给的解释多么的漏洞百出,萧凌肃又有多少种能为自己辩驳的话语,但也改变不了一点被外派的局面,也改变不了他被踢出了这场皇位之争。
唯一庆幸的是,大抵盛帝对这个儿子有了一丝心软,允诺待他归京便赐下封地和封号,永不入京。
算是给他在日后留了一点保命之本,叫日后的新帝不必对他赶尽杀绝。
这个消息外头并不流传,还是皇后特意传了密令告知的。
据说萧凌云因为高兴,又寻了几个通房,日夜笙歌了三日不止。
这对于宋喜喜来说也是个好事。
虽然萧凌云不是个东西,但他帮着把萧凌肃咬死,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而另一边,宋喜喜立刻着手派遣暗卫去盯着公孙南书。
但事实证明,压根不需要盯着,公孙南书的消息就已经传遍盛京——
自那日公孙南书被她贴了“失忆不如失意”符之后,整个人瞬间变换了模样。
她的容貌尽毁,于是便一边养着伤,一边疯狂相看各路寒门学子,外头传闻,是准备潜心寻找一个好拿捏,但样貌气度不算太差的书生入赘。
是的,入赘。
她没有在济世堂久呆,第二日后便回到了宣宁国公府上,以容貌尽毁为由,将她原本订下的婚事直接推给到了她的庶妹身上。
为了让南方不要给宣宁国公府难看,她自愿将自己一半的嫁妆赠予庶妹,甚至于让公孙夫人将那庶女记在了名下,以嫡次女的名头出嫁。
这样果断的割舍,叫宣宁国公对这个女儿多了两分怜惜和好感,连着将另一个庶妹的婚事提上了日程,不过这个就没有那么高的门第,庶出姐妹两个也瞬间生了隔阂,纷纷开始巴结着公孙南书。
而公孙南书则是对着宣宁国公表示,自己如今外嫁定然难嫁高门,索性便招婿,常伴父母左右,今后生了的孩子也依旧是宣宁国公府的人,将来是为宣宁国公府效力的。
且如今二皇子出事儿,她的容貌还毁了,作为萧凌肃的外祖家,宣宁国公府的这几日可以说是萧条不易,门可罗雀再不复往日光景,公孙南书是他们潜心培养的女儿,如今算是毁了,想要订亲更是再难寻什么好嫁处。
如若招婿,到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抉择,且同时可以让圣上放心,不必担忧他们再同萧凌肃另谋其他,好让宣宁国公府有一口喘息。
于是盛京除了万惜儿,又多了一个招婿的贵女。
公孙南书这样果断的选择,就连宋喜喜都有些敬佩,难怪是原著里愿意千里奔袭送情报,而后成为公主,拥有座下三千面首的洒脱人。
不过让宋喜喜意外的是,公孙南书竟然给她递来了一份信。
信的内容更是让宋喜喜大跌眼镜——
她原以为,公孙南书选择招一个寒门书生,只是因为宣宁国公到底是瘦死的骆驼,一个寒门书生是不敢怠慢她的,纵使她容颜有毁,只要宣宁国公府还在一日,那她便会有好日子过。
但谁曾想,公孙南书图谋的,可不单单只是往后余生的安宁,而是……整个宣宁国公府。
她对宋悠然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偏她兄长对宋悠然心怀爱慕,一心劝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