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乖乖地趴在她的背上,仿佛卸了所有的防备,整个人莫名的温顺,甚至微微靠着她的脊椎向她传递了暖意。
【也不知道黑莲花怎么受的伤,那些人绑他是要去干什么的?】
【他现在几岁了啊?感觉好小的样子,和之前那会见的模样差不多。】
【小可怜哦,怎么每次见他他都这么凄凄惨惨的?】
宋喜喜在心里嘀咕着,颇有些唏嘘,心尖也跟着微微酸涩了许多。
她曾听过的书中关于他的描绘,书中说他是天煞孤星更是灾星血脉,在宫中备受欺凌,最后死在了大火。
她听过的短短一句话,是少年过去十七年悲惨人生的涵盖。
他肯定很无助很害怕才对,这样一次次的险境,他在书中没有她的帮助,她都是怎么度过的呢?
宋喜喜几乎都不敢想。
她的心莫名揪疼,仿佛被钝刀子磨了又磨,叫人难受。
萧承渊却是惊愕的抬眸,他并未看见宋喜喜张嘴,可他分明听到了人的声音啊!
黑莲花?这说的,是他么?
他们当真是从前见过?
萧承渊努力的去回忆,可是记忆却是那么的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又一层白雾,叫他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只要仔细去想脑仁就如同针扎一般的疼。
可他记得,他要去等一个人,他在等一个来过冷宫救他的人。
是……她吗?
“大夫,我弟弟受伤了,不知可否诊治瞧瞧?”宋喜喜进了医馆,礼貌的说道。
药柜前撑着药的是一位鹤发长须的老人,他一双眼睛更是格外炯炯有神,在宋喜喜踏入馆内的一刹那,他就放下了手上的动作,似乎在竭力确认着什么。
听着宋喜喜问的话,他连忙上前,殷切的看向宋喜喜,他道:“可以,可以,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公子里面请!”
说着就要把宋喜喜往里面迎接,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宋喜喜身后的萧承渊身上看。
宋喜喜警惕的就要转身走,她直觉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叮!恭喜宿主抵达关键剧情点,请宿主不要离开关键剧情点!】
系统见宋喜喜居然想着要走,赶紧出声提醒!
盛京中的医馆很多,它可是故意标了这一家出来的,哪里是想要让宋喜喜走的啊!
不行!必须留下!
她要是走了,萧承渊的事业线还怎么发展?
系统恨不得发出一个强制指令把宋喜喜留下。
而宋喜喜听着系统的声音,四处打量了一圈店内的装潢,还是有些犹豫。
而老大夫见宋喜喜并不跟着走,有点着急道:“公子放心,我们这儿是正经的营生,在县衙门都是留了档案的,你且放心就是!”
【这里是什么地方?谁的据点吗?】
宋喜喜在心里嘀咕。
而萧承渊却是轻轻拍了拍宋喜喜的脊背,示意宋喜喜将他放下。
宋喜喜依言将人放下,却见着萧承渊脸色并不似刚才那般苍白,更是站的很稳,完全看不出是个受伤的人。
宋喜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她手心还是一片黏腻,带着还未被冲刷去的血渍。
而老大夫见着萧承渊的容颜,整个人都呆滞了,一双眼眸微微发红,跟着就落下了眼泪。
“师傅,怎么了?”药童从门后进来,见状上前搀扶老人。
老人推了推药童的手,“去、去把门关了!”
药童不解却还是照做,而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老人直接对着萧承渊跪了下去。
“少、少主!老奴有生之年,竟然能见着您!少主!”老人哭嚎着,满是沟壑的脸上泪痕冲刷。
宋喜喜:……?
【这人不会是南巫的吧?】
【我这是误入什么相认名场面?】
宋喜喜不得不承认,这个相认名场面似乎还是她一手促成的呢!
南巫……?
萧承渊没有看着老人,却是目光盯着宋喜喜,他确定宋喜喜没有开口说话。
所以……
他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对么?
嘶……
脑仁一阵作痛,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他好像在很久之前也见过这么一个能被他听见心声又能凭空消失踪迹的人。
可是是在哪里见的?那人长什么样子?
萧承渊一点也想不出来。
萧承渊并不想搭理这个对着他就跪下来的老头,他默默往宋喜喜的身后靠了靠,一副谁也不想搭理,只想粘着宋喜喜的样子。
“少主,这位大人是您的恩人?是他救您出宫的吗?”老人半点也不在意萧承渊的忽视,神情依旧热切,甚至对着宋喜喜也是猛得要跪下磕头,“老夫多谢公子救我家少主……”
“别,别跪!”宋喜喜连忙躲开,可不愿意受这一跪。
见萧承渊竟然这么相信自己往自己这缩,宋喜喜心里乐了。
【算这小子有良心!知道相信我!】
【可不怎么滴,不是我他得死八百回了!】
萧承渊听着宋喜喜的心声,又听着老人对宋喜喜的称呼,他心中升起了一丝隐蔽的惊讶和喜悦。
旁人似乎看不出宋喜喜的真实模样。
也听不见她的心声。
这样独特的发现,让萧承渊很开心,他觉得,眼前这人只怕是个懂些术法但不精通的山野精怪,他曾偷听着学过字,也捡了话本子看过,那些书中记载的精怪大多天真,以至于不通世俗险恶。
所以,她才会想要救他对么?
他一定见过她的,可是他却忘了!
萧承渊心中莫名涌上一丝气愤对自己也多了几分怨怼。
宋喜喜不知他所想,只是上前一步挡在萧承渊身前,“老人家,你可别乱喊着,他是我弟弟,哪里是从什么宫里出来的?我们就是来看病的。我看你这儿也不像是看病的,弟弟,我们走!”
开玩笑,什么凭证也没有,对着人就跪下然后称呼什么少主。
谁知道到底是忠心的还是另有所图?
毕竟黑莲花这一身血脉似乎还很牛逼的不是?
宋喜喜可是警惕的很。
她说着,就要拉着萧承渊往外走,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公子!少主!你误会了!是老夫的错,不,是老奴的错!”
老人见状一下子就慌乱起来,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推了推身边跟着他一起跪的药童。
“去,去把我那盒子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