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是女子的回应声,守门人略微放心,道了声歉后便继续立在门外守着。
方才让管事闯进去已经让颜罗青大怒了,他们可不敢再随意进去了!
宋喜喜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而宋由桓本来是半迷蒙的状态,见着宋喜喜突然出现,还带着萧承渊一起,惊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再看到宋喜喜那虽然略显生疏但手法极为狠厉的动作,宋由桓眼眶一热。
他竟然又被妹妹救了!
宋喜喜上前,扯开了绑着宋由桓的绳索,对上宋由桓红肿的眼眶,宋喜喜笑道:“哥哥别怕,喜喜我啊,来救你噜。”
【别不是要感动哭了吧?】
【傻白甜要成小哭包噜!】
宋由桓闻言眼眶更是发热,他伸手略有些颤抖的轻轻拥了拥宋喜喜,他身形有些颤抖,连虚抱着宋喜喜的手臂都不敢用力。
宋喜喜有些困惑,只当他是在此处接收到了真相,被打击狠了。
于是,宋喜喜主动的伸手抱了抱宋由桓,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宋喜喜道:“哥,别怕,我知道你定然是被颜罗青给恶心到了,没事的,我们待会儿把这事儿告诉父亲,交给父亲处理就好了!”
少女身量娇小,伸着手不慎熟练地拍着宋由桓的脊背说着安慰人的话。
她眉宇间带着无奈,漂亮的杏眼始终亮晶晶的。
宋由桓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夺眶而出。
“妹妹、是、是我对不住你!”宋由桓埋头在宋喜喜的脖颈处,泪眼婆娑的说道。
第一次,他被太监哄骗去了冷宫,是被妹妹救下。
那火光之中,是她用瘦削的脊背背着他一步步走出了火海。
可他却忘记了她的脸,将那个鸠占鹊巢之人如珠如宝的疼爱了十四年!
他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
那时候的他已经十四岁了,宋悠然彼时不过十岁,更是纤细苗条,哪里来的力道能将他扛出来?哪里来的保命丹药能救他?
可他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从未有过怀疑!
第二次,和妹妹再次相遇,他读了她的心声,前往春风不渡求寻答案。
得到的却是那样一个令他绝望的事实,地牢出来,还是妹妹给了他安慰,给了他坚定的力量。
月色之下,他们相坐至天明,是妹妹给了他勇气。
如今,是第三次,第三次,救他。
宋由桓觉得自己真的是相当无用,他为长子,为大哥,却是次次都要他人将他点醒,次次都要妹妹为他以身犯险!
他环着宋喜喜,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在了宋喜喜的衣襟上,被火海中的横木砸在腿上他没哭,被云歌欺骗他没哭,被颜罗青抽鞭子他没哭。
如今,被自己妹妹不慎熟练的安慰,他却是委屈的直掉眼泪,心中的悔恨和愧疚更是如同海浪一样几乎将他淹没。
宋喜喜被宋由桓的眼泪砸蒙了,她下意识看向萧承渊,眼中满是懵懂。
萧承渊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前,直接将宋由桓扯了出来。
宋由桓:……?
他哭的正最是动情处,猛的被一强力拉开,脑袋都宕机了一下。
这才意识到眼下还在颜罗青的地盘呢!
萧承渊将宋由桓扯了出来,见他没有再抱着宋喜喜的时候,心情舒缓了许多。
撇了一眼宋由桓身上狼狈的伤势,他道:“将那人背走,我们走密道回去。”
萧承渊指了指哪个被打昏了的舞女,亦是同谢楠因最为相似的人。
宋由桓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来背!”
他连忙站了起来,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将舞女直接扛到了身上,动作半点也不轻柔,扯得那舞女无意识中也不由得挣扎了一下。
萧承渊对宋喜喜伸手:“我带你走。”
宋喜喜的脑海中又炸开了各路马鸣犬吠之声,吵得她整个人都头痛欲裂,当即伸手握住了萧承渊,连连点头。
两人一接触,宋喜喜体内的蛊虫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本来还没有力气压制这些声音,立刻就有了力道,宋喜喜脑海瞬间清醒。
她甚至听到了蛊虫在她脑海中的声音:“嘶嘶嘶,女主人怎么不和主子亲近?不亲近我怎么和我媳妇儿沟通啊?没有媳妇儿鼓励俺干活真没动力啊!”
宋喜喜:???
【萧承渊给我喂得是什么蛊虫?】
【蛊虫还这么恋爱脑,要和老婆贴贴??】
宋喜喜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冲击了一下,懵逼地被萧承渊拉着走。
宋由桓背着人慢慢走在后面,视线死死锁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
心中哀嚎:妹妹啊,这男人的手怎么可以随便牵啊!
不过想到刚刚萧承渊那利落的动作和打出掌风那浑厚的内力波动,宋由桓一时间也不敢明着提醒。
果然,皇宫里出来的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这说好的废物又以色侍人呢?
这么浓厚的内力波动,别人以色侍他还差不多!
越想宋由桓越是警惕,越是觉得萧承渊是个麻烦。
而他跟着踏入那被宋喜喜撕了一堆纸张布帛的小密室,看清画上的人是谁的时候,他的眼眸赤血,若是颜罗青在此,他是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的!
萧承渊牵着宋喜喜走得又稳又快,宋喜喜脑海中混乱的气息也越发的沉静,她也在尝试掌握那些动物的意识和它们进行沟通。
一路走到了那个装潢富丽的厢房,萧承渊才轻轻推开了门,此处并无人把手,甚至外面因为马匹暴乱、蛇虫攒动而造成的乱象在这里也没有波及。
想来颜罗青特意将此处没设置什么侍卫看守,为的就是不引人注意。
萧承渊牵着宋喜喜避开了几许人群,竟然绕到了一处外门。
“这、这竟然还有路!?”宋由桓震惊极了,他时常来这木兰围场玩耍,都不知道此处还有一扇小门!
“嗯,从前我便是在此处被人拦下殴打的。”萧承渊点点头,不甚在意的说道。
话音落,宋由桓哑了声音,接不上话。
他知道这位六皇子在宫中备受冷漠,更是因为是南巫的血脉而惹人厌恶,许多纨绔以折辱他为荣。
木兰围场是皇家围场之外最大的马场,自然也是贵家子弟们最喜欢前来的场所。
萧承渊会来此处不奇怪,而被欺凌……
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