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乙吞了吞口水，害怕地问：“那它为什么会变成我姐姐？”
贺杳杳处理好吉贝尔之后，目光复杂地看着地上捂着脖子伤口喊疼的库吉太太。
她沉默之后，开口：“吉贝尔死了，被你母亲长期家暴打死的。”
库洛乙呼吸急促起来，他看了看母亲，又看向姐姐的样子，感觉整个人都紧绷着。
他想反驳。
但他的脑海里给他提供了很多姐姐在这个家里过的不好的证据。
库洛乙嘴巴轻颤，想说些什么，但又没办法指责母亲。
一边是姐姐，一边是母亲。
他跟谁的关系都算不上亲近。
甚至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也听母亲的话，助纣为虐过。
库洛乙攥着手，声音发颤：“她的身体，没有腐烂……”
“是脑死亡。”
贺杳杳眼底情绪复杂，“吉贝尔有意地把镜子对准床，时间长了，影子就有了她的记忆。”
“而她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毒打折磨之后，在脑死亡前，向影子提出请求。”
交换的代价是身体。
而回报是，全家都要死。
包括库洛乙。
她恨这个家里的所有人。
既然不喜欢女儿，为什么要生？
生了之后，又不能接受孩子学习不好的缺点，每天非打即骂，一点做不好的事情，就要换来一顿大。
只要是库吉太太心情不好，吉贝尔就少不了一顿打。
她从反抗到逐渐习惯，因为她还没有脱离这个家庭的能力。
慢慢长大的吉贝尔一直在找机会攒钱，她希望攒够钱就可以逃离这个家里。
但那天回来，却看到母亲拿了自己辛苦攒了很久的钱，给弟弟库洛乙买了新玩具。
吉贝尔崩溃了。
她上前去抢玩具，想拿去退掉把钱换回来。
却被库吉太太狠狠打了一顿。
——“我辛辛苦苦养你那么大，就是让你挣了钱偷偷藏起来的吗？”
——“你想逃？你凭什么可以逃？”
——“他是你弟弟，你挣钱给他买个玩具而已，委屈什么？！”
吉贝尔委屈极了。
她受够了这些年的苛待，也厌恶极了这个家。
而库洛乙被母亲教唆着，认为姐姐是要抢自己的玩具，还伸出手推了吉贝尔一下。
吉贝尔摔到楼梯上，脑袋磕破，却没人愿意带她去医院包扎。
最后还是她自己等伤口结痂。
在贺杳杳口中的吉贝尔，经历很惨，也让库洛乙认识到了家里的另外一面。
他以前从来没注意到过。
甚至姐姐在他的成长记忆中，是不深刻的。
如果不是姐姐突然发疯，突然声称末世和平行世界，他永远也注意不到姐姐的存在。
他以为姐姐真的疯了。
原来，是被家人给逼的吗？
“我刚刚不让你们碰它，是因为它把自己放在了吉贝尔的视角上。”
“你跟库吉太太，是它的首要报复对象。”
“影子的本事其实不大，它需要不断地燃烧主人的意志，化成一抹执念。”
“当这个执念完成，它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因为危害人的本事不强，所以贺杳杳刚刚并没有着急阻止。
而是让库吉太太跟库洛乙付出了代价，然后才说出真相。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其实库吉太太一家的做法都有错。
贺杳杳不打算偏帮任何人。
“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情，为什么不能付出代价？”
吉贝尔凶狠地瞪着手机的方向。
它能听到贺杳杳在说什么。
也从库洛乙的反应上，判断出贺杳杳是在说着原身的惨痛经历。
它崩溃又焦急，想证明自己没有错。
但贺杳杳还是用一张符，贴在透明罩上，逐渐把凝聚支撑着它的意志给瓦解掉。
“他们是该付出代价，但你可以用其他方式。”
“丽国的法律也是健全的，你可以让他们对吉贝尔做出赔偿。”
在即将消散之际，吉贝尔空荡又绝望地喊了一句：“可是你觉得公平吗？！”
公平吗？
答案是否定的。
但，生存在这个世界，就要遵循这个世界的规矩。
恶人自有恶人磨。
律法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但如果魂灵随意插手，世界就该乱了。
【淦！看的我拳头都硬了！这个库吉太太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一家子都不怎么样，库洛乙不也有意无意地在伤害吉贝尔吗？】
【真是服了！不管到了哪个国家，总有几个重男轻女的。】
【啊？所以末世要来是骗人的咯？平行世界也不是存在的吗？】
【看过一个说法，平行世界这个东西，只要你信，就一定是存在的。它代表着做了不同选择的我们。】
粉丝们的话题转移很快，贺杳杳看了几眼，没忘记处理库洛乙和库吉太太。
“你们的女儿确实是被家暴致死的，影子已经消失，她身上的伤口也会露出来。”
“一会法医来了验过伤之后，你们的罪名就能落实了。”
“在那之前，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遗言或者没完成的事情，尽快去完成吧。”
“丽国警察已经在路上了。”
库吉太太回过神，第一时间就是想拉着儿子逃。
但库洛乙很清楚，他们逃不掉。
他挣开母亲的手，眼里充满了愧疚和失望。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指责母亲。
因为曾经他也是帮凶。
“谢谢你，主播。”
“我不会逃的，我和母亲，是该接受法庭的审判。”
说着，库洛乙把姐姐应该付的卦金给支付了。
他站在镜头前，诚恳地鞠了个躬。
“如果有机会的话，请您替我跟吉贝尔道歉。”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可以有听话的弟弟和疼她的母亲。”
“不，还是哥哥吧，换哥哥去宠她。”
贺杳杳点头，随后，结束了连麦。
【啊？真的不看着他吗？万一他们关掉直播之后真的逃了怎么办？】
【虽然早就知道杳妹儿厉害了，但每次都会刷新认知！又是给杳妹儿打call的一天！】
【吉贝尔摊上这样的家庭也是太惨了！这个弟弟看着好像还没坏透，希望以后能多积点德吧。】
贺杳杳跟粉丝们打了个关播的招呼。
下线之后，摸了摸吃果盘圆溜溜的肚子。
正准备去个卫生间，突然看到关行己弹出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