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杳杳当然不会那么天真。
她正是因为不确定禁书之灵修炼的办法，所以才将计就计，独自前往。
至少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
“我从天地意识里，看到了我们穿越的真相，禁书之灵，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
“我们的穿越，到底是你有意而为，还是天道无意造成？”
如果是有意的，贺杳杳不敢想自己若是没死，修真界又会是怎样的盛世景象？
“我只是受到了传唤！”
“你的雷劫，本就该失败！天道是不会允许有人得道飞升，跟它平起平坐的！”
“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用了办法扭转空间把我们传送到这里，你跟我都要死在天道的雷劫之下！”
贺杳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想挑拨我的道心？”
可惜她本就不是为了天道修炼的。
自始至终，她只是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禁书之灵什么都没说，只是放出了一段画面。
画面里，原本沉睡中的禁书被提前唤醒，趁灵体为成型之前，用一抹瘴气控制了禁书的意识。
而也是这缕瘴气，促使着廖雯一点点渗透进闭关法阵里。
直到天雷劈下，禁术和廖雯的身体都被裹挟进去。
那抹瘴气，突然化成一道雷电之力，顷刻间就把廖雯的身体击碎。
是禁书之灵迅速把廖雯的元魂收集了起来，这才保证她的命灯多年未灭。
但禁书之灵做这个事，也不是出于好心。
天生灵体，连头发丝都是宝贝的存在，更别提这团元魂了。
刚穿过来，禁书就是默默消化着元魂的魂力增强自身，然后生出了灵识。
“我没骗你！真的是天道把我们两个骗过来自相残杀！”
“贺杳杳，你好好想想，我知道你跟我是一起穿越的，为什么我没主动去提前杀了你的身体？”
禁书之灵的话，贺杳杳只信了一半。
“你没提前杀我，难道不是因为你没实力？”
她眯了眯眼睛，“所以，这二十年你做了什么布局？”
“毁天灭地？”
贺杳杳随便猜的一个答案，立马就感知到空气里的风变得速度快了。
她勾唇，“看来你没这么大的野心和自信啊。”
“小、垃、圾！”
至少人家杜悠悠还有大野心呢，敢偷偷破坏黄泉路，想抓住空间乱流，回到修仙界。
相比起来，这禁书之灵可真是又窝囊又怂。
禁书之灵气得浑身发抖，但它好不容易修成灵体，不想跟贺杳杳硬打。
它试图说软化，“贺杳杳，我们没有利益冲突。”
“我没有毁天灭地的野心，就是存了点一己私欲，你能不能当没见过我，咱们相安无事？”
“那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呢？”
贺杳杳垂着眼眸，睫毛轻轻煽动，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虽身有残疾，但仍然会向往生活的阿菁。
那是她第一个，想保护却没保护下来的人。
她明明答应了，要带阿菁看腿和眼睛，会让大舅帮她恢复。
终究是没能兑现承诺。
禁书之灵没有意识到贺杳杳的情绪，“那些人又不是你的血亲！”
“贺杳杳，我已经拿出最大限度的诚意了！”
“我们合作，只要是你划入范围的人，我绝不动，怎么样？”
可惜贺杳杳现在看不到它的实体，不然就能看到禁书之灵疯狂眨眼暗示的样子。
它怂得一批。
贺杳杳抬头，声音清冽又坚定：“那如果我的范围，是所有人呢？”
禁书之灵瞬间破防！
“你疯啦？！”
“你一个人怎么可能保护得了那么多人？”
贺杳杳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轻蔑，“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她背后有警方，有玄盟。
甚至还有想自强保护家人的普通人。
禁书之灵没有实体，能使用的招数无非就是蛊惑。
只要所有人坚定信念，它是不会成功的。
禁书之灵咬牙切齿道：“你真是大言不惭！”
“所以，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决定吗？”
“我是通知你收手。”
贺杳杳摸了摸手腕，随时准备画符。
“禁书之灵，这一切的荒谬怪诞，该结束了！”
随后，她厉喝一声，迅速用无数灵印叠加，召唤出祇像引。
而除了半身祇像，还有无数聚灵万象印和仲厄等灵印、符文在空中交叠。
禁书之灵有些腿软。
玛德！
碰上了个疯婆娘！
一点合作精神都不讲的喔？
但因为贺杳杳的杀招逼近，它也不得不现身。
而看到它的灵体模样，贺杳杳才知道为什么它一直不敢现身。
书灵本该是透明白色的身体，即便是走了歪路邪道，顶多是缠上黑红的邪丝。
但眼前的禁书之灵，整体呈墨绿色独眼，身上因为邪丝遍布，显得比蜘蛛网还缜密恶心。
而它一现身，就极易招惹来蚊虫靠近。
偏生，灵体又是最不喜欢这种小虫子的。
它的形状像草履虫，果冻胶一样的质感看起来格外低廉。
是路过个小孩子都要骂两句鼻涕虫的程度。
贺杳杳没忍住笑了。
而她这一笑，极尽嘲讽的意思。
禁书之灵气急。
它没忍住跳了两下，“不许笑！！！”
“你这个坏婆娘！！不合作还打压、嘲笑我！！”
“都说了我又不是要毁天灭地的，我就是……我就是、”
它咬着牙，死死不肯说出后面的话。
贺杳杳扫了它一眼，眼神里藏着威慑，“你只是想早点成长起来，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可你的私欲，会导致很多人死亡。”
“我知道同你这样的邪物讲道理是没有用的，那么……”
“认输吧，禁书之灵！”
她话音落下，祇像引和无数灵印瞬间主动发起攻击。
而因为禁书之灵果冻胶的体制，被抓住了会快速化成水重新分出去。
而原本碰到它身体的东西会瞬间腐蚀成黑水。
贺杳杳看着战局的变化，直接随手从垃圾桶附近捡了个瓶子丢给半身祇像。
“既然它能化为液体溜，那就给它个容器让它无处可溜！”
半身祇像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拿着瓶子一手抓禁书之灵，一手把能困在手里的液体装进瓶子。
塑料瓶当然是承受不住腐蚀的，但禁书之灵腐蚀过后，直接重组身体的时候，闻到了难闻的塑料胶味。
可恶！
是可恶的杂质！！
它可是灵体！
身体里怎么能容忍这种杂质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