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伤势也让廖门主忧心。
他第一时间借用了玄机阁的宝地，想给女儿休养。
廖雯在休养的期间，身体上的暗伤确实是在变好。
但，瘴气入侵她也变得很方便。
直到贺杳杳闭关前几天。
廖雯再睁开眼睛时，瞳孔已经只剩下黑色。
而她的脖子里，也缓缓生出黑纹。
“有大危机！”
“大危机！毁了她！”
瘴气嘶哑地张开嘴，不太熟练地操控着廖雯的身体。
它很敏感，能避开所有弟子的视线。
甚至，还避开了赤霄。
在潜入闭关法阵前，它分出一缕缕瘴气，找到了破阵的关键。
而那关键处，被它一日又一日地用瘴气侵蚀。
期间，赤霄也是有所察觉的。
但瘴气一瞬间就做好了伪装，学着迷路的样子，请赤霄指路。
从那之后，它更加小心。
等渡劫那日来临，它也成功钻了小孔出来。
随后，廖雯直接在被驱使的情况下，徒手抓进自己的胸膛，把天生灵体的心脏抓了出来。
随后，它又去解决了守门的两个弟子。
做完这么多，玄机阁的弟子也没人察觉得出来。
再之后，贺杳杳渡劫失败。
而最后一道雷劫裹挟着她跟廖雯的身体，连带着廖雯怀里的那本书，一起消失。
……
“原来如此！！”
龟灵忍不住骂娘，“所以，这书也穿过来了？”
贺杳杳皱眉，“不，它穿的早。”
如果禁书是跟她一起穿越的，那没道理能提前二十多年布局谋划。
纯元在度假村、女婴塔动的手脚，可不是在贺杳杳穿过来这半年后做的！
“应该是被雷劫裹挟过来的时候，禁书用什么办法，提前落地。”
“至少比我早了二十多年到这个世界。”
这，就是她穿越的真相！
龟灵骇然，“这禁书到底什么来历？不但能破解您的闭关法阵，还能利用雷劫穿越，提前预判落地？？”
贺杳杳说不清这是意外还是蓄谋。
真相，或许要在找到禁书之灵后才能得知。
“但是，刚刚的画面里也有说，廖雯是在廖门主死后几年命灯才灭的。”
“她既然在闭关法阵前就挖出了心，又怎么可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贺杳杳思索片刻，也说不出个答案来。
倒是池宴礼沉默了一会儿，主动回答。
“腾蛇曾经说过，诱导它去破坏飞升的是天生灵体的心脏。”
“这个心脏对它们来说是大补。”
“天生灵体体质特殊，再加上那禁书是来自修仙界的诡异东西，或许有什么别的维持肉身灵魂不死的办法。”
贺杳杳觉得他分析得有道理。
“修仙界的秽物，不容小觑！”
“但值得庆幸的是，那禁书刚生出灵识，现在脆弱。要想抓住它，不会比在修仙界抓困难。”
如果是在修仙界，那势必又是引发一场大战的程度。
兴许，也有无数天才弟子陨落。
但这里灵力微弱，禁书之灵生出灵体，恐怕也是废了极大的功夫。
贺杳杳猛地想起了杜门主父女描述的禁书之灵气急败坏跑掉的原因。
——杜门主找的一群人，学了二十多年都只能学会三两个禁术。
她灵光一闪，“或许，禁书之灵是因为有人学习禁术，才慢慢被供养出灵识。”
就像是给菩萨供奉香火一样。
只要有人信仰，菩萨就能修炼。
从始至终，禁书之灵修炼的办法就不是灵力！
而是供奉、学习！
贺杳杳差点笑了。
“哈！”
“如果它是靠作恶或者吞吃冤魂来修炼，那我倒是要怕一怕它这二十多年修炼的程度。”
“但可惜了。它竟然是靠这种方式修炼！”
在灵力微末的新世界，吸纳灵力本就困难。
更何况是这些庞大力量支撑的禁术了！
贺杳杳肩上的担子感觉轻了不少。
“可是，就算分析了这么多，我们还是找不到禁书之灵。”
池宴礼看着空中的幕布消失。
心里是说不出的怅惘。
贺杳杳沉默了一下，“不着急。”
“它应该比我们更着急。”
龟灵若有所思，“禁书之灵既然故意搞出了这一出，说明它在远梅或者蒋硕身上有所图。”
“蒋硕已经死了，除了蒋硕的身体，它什么也得不到。”
“但远梅就不一样了。”
“小师祖，你说远梅身上有什么吸引禁书之灵的东西呢？”
贺杳杳眸子轻眯，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远梅。
她看这人的面相和八字时，没察觉出异样。
命格并非特殊，八字又是普通寻常的。
禁书之灵为什么要冒着被抓的风险，故意让远梅注意到它呢？
暂时没有头绪，贺杳杳也不纠结。
她刚刚也消耗了不少灵力，盘腿坐下疗伤。
池宴礼缓缓走到她身边，偏头看着她闭眼入定的模样，眼底满是怀念。
他是赤霄。
她是玄机阁小师祖。
从来没有不存在着什么第三个人。
前世今生，他心里装着的都只有贺杳杳一个。
池宴礼试着伸出手去隔空描摹贺杳杳的眉眼，动作轻柔，像是怕弄坏了稀世珍宝一样。
龟灵啧了一声，“吾主，你太怂了。”
池宴礼不理它。
龟灵自讨没趣，缓缓爬到旁边疗伤去。
它刚刚也出了大力呢！
……
贺杳杳恢复好的时候，一睁眼就对上了池宴礼深情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你怎么了？”
池宴礼伸出手臂，让她搭着借力站起来。
“我只是没想到，我们两个人的渊源竟然有那么深。”
贺杳杳猛地想起自己没告诉他穿越的事情，她摸了摸鼻子，有些讪然。
“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贺杳杳故作轻松地耸了肩，“我在知道你是赤霄之后，还想利用你看清感情。”
“我们之间，明明是师徒关系，违背了伦常。”
池宴礼轻笑，目光轻柔又缱绻。
“可是杳杳不是也给了我提示吗？”
“是我自己没猜出来。”
极光那夜。
贺杳杳说过的。
她分不清楚是把自己当成了赤霄还是池宴礼。
起初他不明白，杳杳对赤霄会是什么感情。
但看完这些经历，在玄机阁小师祖的面容终于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
池宴礼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