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杳杳也很快抓住机会，顺着池宴礼的手臂方向，钻入了那道缝隙。
暗流第一时间裹过来。
如果贺杳杳的意识不坚定，她会被直接吞并。
池宴礼一边努力撑开缝隙，方便贺杳杳进去。
一边忍不住担心。
一定要没事！
贺杳杳感知着乱流里面的规律。
她估摸了一个方向，用灵力引路，化成丝丝缕缕的细线帮她确认修仙界的历史。
这个缝隙是天道意识存在的bug，虽然不能帮她穿梭回到修仙界。
但抓取一点历史记忆还是可以的。
要说修仙界的历史谁能记得最详细清楚，那当然只有处在上位的天道了。
贺杳杳看着四散的灵力被乱流一点点分割蚕食，不免有些可惜。
但总比她的魂体过去试探，被乱流冲伤要好。
她接着放出了好几道灵力。
时间也在一点点流逝。
就在贺杳杳以为可能要失望而归的时候，一条极为细弱的灵力发出光芒。
就是那了！
贺杳杳脸色一喜，直接用灵力撑起护罩，冲过去拽着那光团往外拉。
池宴礼努力撑大缝隙，但架不住龟灵的灵力并不多。
他咬牙撑着贺杳杳从缝隙里出来。
随后才猛地收手。
龟灵从他身体里弹出来，气喘吁吁趴在地上。
虽然没受伤，但它感觉自己已经嘎了。
贺杳杳脸色也有些苍白，她将包裹着的复制体投入空中。
像是投影仪的幕布一样，回忆一点点拉开。
画面里，贺杳杳一身玄紫色道袍，头发只用一根玉簪挽着。
虽然是极为简单的装扮，但衬得她威仪万千。
“是小师祖闭关前的画面！”
龟灵懒懒地抬了下眼睛，这一看，绿豆般的小眼睛差点瞪得像花生米。
“原来天道意识的缝隙真的能捕捉到任何记忆？”
“所以它是一直占据着上帝视角，看着世间事的发生？”
“可为什么灵力稀缺，修仙界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天道一点都不施以帮助？”
龟灵想不明白。
保护这个世界是天道的指责，那这个世界大变样，就不归天道管吗？
贺杳杳抿嘴，“天道无心无情，它只是监督着世间一切是正常运转的。”
“只有有人活着，世界没有荒芜，它就不需要出手。”
“好了，看戏吧，或许我们要找的秘密就在这里。”
一旁的池宴礼看着画面里跟贺杳杳长相一样的人，眼底闪过迷茫。
他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
“我拥有赤霄完整的记忆，可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这个小师祖的样子？”
贺杳杳顿了下，面色平静：“如果不是潜入邪域拿大妖之心的时候看到那场幻境，我也想不起来赤霄的样子。”
“这到底是谁搞的鬼？禁书灵吗？”
贺杳杳摇头，她也无从得知。
两人一龟不再说话，开始看着画面里的转变。
……
这天，贺杳杳感觉瓶颈有些松动。
她知道自己要渡劫了。
所以提前把玄机阁信任的长老和赤霄都召集了过来。
“本座要闭关了，不日就会迎来飞升雷劫。”
“此劫至关重要，尔等切忌守好山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赤霄激动地第一个跪下，“是，师父！”
“徒弟一定会守护好你！”
长老们领命之后，很快就部署好了一切。
而当贺杳杳走入闭关法阵之后，才有人突然想起来。
“坏了，咱们阁里是不是还有个外人呢？”
一位长老很快回过神来，“你是说，在除魔时受伤，借我们阁里宝地休养的那个先天灵体？”
“师兄你还没记住人家的名字吗？那可是重符门门主独女，廖雯。”
长老笑呵呵地摸着胡须，“年纪大了，认不得也不碍事。”
“不过她在宝地休养，应该也碍不到咱们小师祖闭关飞升。”
“这两个地方隔得远，小师祖闭关周围我们还安排的有弟子巡逻，肯定没事的。”
提出疑问的那人也觉得有道理，便笑了笑。
“师兄说的是，是我杞人忧天了。”
几位长老确认闭关法阵没问题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而在法阵外围，他们碰到了抱剑守在入口处的赤霄。
长老调侃，“小赤霄，又来守着你师父了？”
赤霄扬唇，礼貌地跟各位长老行礼。
“是的。”
“知道你孝顺，不过你师父这次可是要闭关很久呢，什么时候出来也不一定。”
“你天天守在这里，还怎么修炼啊？”
赤霄微微颔首，“弟子不会耽误修炼的，还请长老们放心。”
“师父闭关前，给弟子留了手札。”
长老笑呵呵的，“行，你是有主意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赤霄点头，侧身给众人让路。
等人都离开，赤霄冲里面看了眼贺杳杳闭关的方向。
他摸着胸前的手札，抿了抿唇。
师父是整个修仙界最有望飞升的。
她不会失败的。
说服自己之后，赤霄盘腿坐下也开始认真揣摩手札里的内容。
昼夜不断翻转，除了上厕所沐浴，赤霄几乎没离开过这里。
饭菜都有别的师弟帮他送过来，顺便讨教几招。
一天天过去，他也算过的充实。
直到……
贺杳杳闭关第九天，池宴礼短暂离开去上厕所。
而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孩儿悄悄靠近。
她的四肢有些僵硬，一路上磕磕绊绊很多。
仔细观看的话，会注意到她的眼睛是无神的。
而她的脖子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
她悄悄溜进了闭关的禁地，直直冲着闭关法阵撞了上去。
但她的肉身脆弱，这法阵又是贺杳杳全盛时期设下的。
她当然没那么容易破坏掉。
廖雯干脆蹲下身，用指尖凝出一点黑气，凿着闭关法阵的防护罩。
那黑气竟是带着腐蚀效果的。
虽说贺杳杳的防护罩不是吃素的，凿一天两天根本就没有效果，但架不住廖雯凿了半个月。
闭关法阵还真被她戳出个孔。
她每天来的时间都很巧妙，总是趁赤霄短暂不在的时机过来。
又悄悄找机会溜走。
一连半个月，赤霄有感觉到异样，但每次冲进法阵，都看不到外人。
只有法阵上空的雷云越来越浓。
师父快要应劫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