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大脑里各种情绪和对话交织着，让他原本要说的话反而淡忘了。
池宴礼觉得最近一段时间的脑子不适合思考。
贺杳杳倒是停下脚步了，她看了下池宴礼的动作，挑眉。
“你现在拉住我的意思是？”
池宴礼咬着唇，脑子里正在激烈交锋。
他努力想表达出自己想表达的话，“我觉得……”
“我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记……”
“跟你有关。”
池宴礼说的有些没头没尾的，倒是让贺杳杳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不用为难。”
“你现在，不能说，不能动，一言一行都在控制里。”
池宴礼一惊：“你知道？”
“原本是不知道的，不过现在么……”
贺杳杳眸色渐深。
她不是会被感情左右的性格。
今晚池宴礼一直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池宴礼。
他的眼神里，藏了太多想说的信息，但话到嘴边，往往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其实这种情况，很像是红黄母玉。
但通过刚刚的近距离接触，贺杳杳可以确定池宴礼所中的并不是红黄母玉。
更像是一种控制的药。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忘记了我，并且也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池宴礼身子微僵，“约定吗？”
他确实没什么印象。
贺杳杳挑眉，“你的手机呢？”
“我昨天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没人接。”
是啊，他昨天干什么去了呢？
好像……
他记得自己好像约了人，但杜悠悠突然过来，说要跟他商量订婚仪式上面的流程细节。
后来……
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疲惫地应付了一天，回到房间里困得不行。
一觉醒来，就已经是今天了。
池宴礼觉得自己可能是遗忘了什么，但手机上的聊天记录空空如也。
他像是做了一场代入感极深的梦。
梦中，他忐忑又激动地跟人约了见面吃饭。
但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他的幻觉。
而经由刚刚贺杳杳的提醒，池宴礼意识到了什么：“我真的约了人见面？”
“是跟你？”
贺杳杳点头，把自己的手机页面调给他看。
池宴礼想说些什么，但觉得大脑里的信息很乱。
贺杳杳不觉得现在是谈话的好时间，她率先往包间走去，“今天晚上，早些休息。”
“可别再迟到了。”
梦里，他们会再见面聊明白的。
池宴礼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拿出手机来搜贺杳杳是谁。
在了解完贺杳杳的本事之后，他睫毛往下垂，遮住眼底的情绪。
他好像懂了。
……
再回到包厢里，杜悠悠不满地看着池宴礼。
她刚才被齐修几个人围住灌酒，一时间没找到机会跟出去。
也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聊什么。
杜悠悠有意试探，“你们两个这前后脚回来，是一起去催吐了吗？”
池宴礼瞥了她一眼，“我酒量好，不需要催吐。”
齐修的眼神在他跟贺杳杳身上转了一圈，声音明朗，“池先生可是天天在酒桌上谈生意的人，这才几瓶酒？杜悠悠你有些太看不起池先生了。”
杜悠悠讪笑了下，目光却一直在贺杳杳跟池宴礼身上打量。
贺杳杳给自己重新拿了杯酒，注意到杜悠悠的视线，半掀眼皮。
“收起你试探的眼神，有这精力，不如把自己的人看住了。”
她仰头把酒闷下。
豪爽中带着郁闷的样子像是刚刚被某人给拒绝了一样。
齐修心里暗道不好。
他本来是想给两人创造个机会说开的，怎么出去了一趟反而变得更糟糕了呢？
难道这俩人真的要完了？
齐修有些不敢想杳姐被感情所伤，日日情绪低迷、借酒浇愁的样子。
杜悠悠却是唇角轻勾。
看起来，这两人的关系是真的瓦解了。
她端起一杯酒，眨着眼睛无辜道：“贺姐姐，怎么感觉你今天对我敌意有些大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看我不顺眼了，但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能彼此交托后背的大姐姐。”
“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祝福。”
贺杳杳勾着唇，眼神微微有些迷离，语气轻佻。
“祝福？”
“就不怕……我背地里给你们下诅咒？”
她的直白让杜悠悠嘴角的笑意有些僵住，“贺姐姐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贺杳杳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声音听起来慵懒极了。
“不明白没关系啊，想玩，我陪你玩就是了。”
“只是，你承受得起后果吗？”
杜悠悠捏着高脚杯的手不自觉攥紧，她声音极轻：“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贺杳杳讥笑一下，不再开口。
两人的话对于在场其他人来说，就像是在打哑谜一样。
齐修一惯是个爱搅局的。
他灌了池宴礼跟杜悠悠不少酒。
眼看着两人都醉意上头，才一拍脑门，“哎呀，忘了两位明天还要早起订婚了。”
“我们这些做宾客的不打紧，你们两个主角可别醉得起不来啊。”
他说着，朝祝尤使了个眼色。
祝尤看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无奈，但还是照做。
他堂而皇之把两杯酒里倒满酱油和水。
在颜色稀释到差不多的时候，他放在了池宴礼跟杜悠悠的手边。
齐修满意地开口，“来，喝了这最后一杯酒就放过你们。”
“喝完就赶紧回去吧。”
池宴礼脑海里还保持着清醒，只是有些发晕。
他拿过那杯酒，在闻到味道不对的时候就装作手滑倒在了衣服上面。
而杜悠悠是真的有些醉了。
这一晚上齐修自己可能不喝，但总撮撺着其他人一轮又一轮地给他们敬酒。
偏偏理由都是她不太好拒绝的。
拿过来那杯酱油酒的时候，杜悠悠脑子没动作快，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这一口，她肚子里一晚上的酒水差点全吐出来。
偏偏齐修趁机拿出了手机，“来来来，不着急走。”
“今晚还没合照呢，咱们好不容易聚齐，可得好好拍一张单身的狂欢！”
说着，齐修就招呼着其他弟子把贺杳杳、池宴礼几人围在了中间。
而齐修有意地把杜悠悠跟池宴礼挤开。
贺杳杳左边被池宴礼占据，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行己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