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看着众人,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是绝对正确。
好不容易将这群人送走,沈方将这李老头单独留下来,又吃了一个晚饭,再次问道:
“对这不夜城,你们究竟有一些什么样的看法?”
这李老头支支吾吾的,更加说不出话来。
原本,他觉得这不是一个什么好的项目,既影响了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把自己原本铺面的位置变小了,他自然是不乐意也不开心。
原本,他也是想要聚众找沈当要一些好处的,可现在看来,对方已经给了原住民最大的好处。
想必这以后,外面的人想要进来营生,是非常的困难。
可自己现在要是得罪了沈方,那这泼天的富贵可就轮不到自己。
想到这里,李老头赶紧恭敬的说道:
“沈大人的这一举动,如此的圣明,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觉得这个不夜城,值得建造,并且建造的非常好。”
沈方摇摇头,认真的说道:
“李老头你放心,我绝不会因此而责怪你,我今日如此问你,主要是因为建造不夜城,是站在我们官府的立场上纵观全局。”
“但,我更想听听你们小老百姓的心声,你们的意见,或许能为我们弥补一些缺陷。”
这李老头刚准备摆摆手,忽然看到沈方神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也跟着认真起来,继而想了想说道:
“那沈大人,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沈方摆了摆手,摇头道:
“我悉心听取你们的意见,又怎么会生气,你且细细道来,我这就让人拿纸笔记下来。”
这李老头仔细想了想说道:
“即是如此,那我就都告诉给你吧。”
“这些只是我听到的,若我没听到的,我可不能乱说。”
沈方点头道:
“那是自然,你且将你所听到的,或者是看到的都一一告知于我。”
于是,这李老头便开始了对朝廷的控诉。
“第一,这不夜城建成之后,原本这些商户收益都归属自己,可建成之后,这些商户的收益有一部分归属于官府,这让大家觉得很不公平。”
“第二,这不夜城建成之后,虽是美观,可这彻夜不熄的灯火,钱从哪里出?油从哪里来?难不成都是商户自行购买?”
“那每个月挣的钱,恐怕都还不够买灯油了。”
“第三,这不夜城,虽说是全大周第一个不夜城,声势浩大,可若没有那么多的客人进来想购买东西,那这些商户该如何生存?”
“以前都是自家的小门面,这也无所谓了,每天有一点收入能够糊口就可以了,可现在都收归官府,若是生意不好,那一家人岂不是都要喝西北风去?”
“最后,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若这商铺原本的主人死去,那他这个商铺,究竟是归属他的子孙,还是归属官府,这个是最重要的,也是大家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争论不休的问题。”
说完之后,这李老头抿了一口茶,继而说道:
“沈大人,我目前告诉你的,是大家非常关心的问题,若是不解决,恐生事变了。”
沈方听罢,也是惊讶万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竟然会如此的突出。
今日,若不是这李老头说出来,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怨气积压太久,有朝一日发生了集体事变,那自己可就交不了差。
沈方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抱拳笑道:
“李老头说的是,那就多谢李老头了,此番回去,还请你替我多向乡亲父老们打听打听,看看各位对这不夜城的微词,究竟还有些什么?”
李老头听到这里,忽然抬起头说道:
“沈大人这是何意?”
“想让我做奸细?”
沈放一愣,倒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想,继而赶紧解释道:
“非也,我想让你前去替我做这件事情的原因在于,这不夜城工程浩大,我们一定要保证它顺利的进行。”
“再者说了,李老头难道你就不想以后挣大钱吗?带着自己一家几口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可这一切,都要靠这不夜城,若是日后民怨沸腾,我官府却不知晓,结果导致这不夜城的名声一落千丈,没有人再敢来这里玩乐消费,那你们的生意自然也一落千丈。”
“更别说什么想要穿什么绫罗绸缎,吃什么山珍海味了。”
沈方这话一出,李老头当即就想明白了。
于是点头道:
“沈大人你请放心,我现在就回去,每日打探这些消息告知于你。”
沈方这才点头道:
“好,若是你一人行事不便,我可以派人跟着一起。”
李老头听完,连连摆手道:
“不行不行,官府的人太惹人注目。”
“官府人一去,大家自然是会闭口不谈,什么也不说。”
“这些怨气积压在心底越久,引发的事故就会越大,还是我去吧,我对这里很熟,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晓。”
“喝个酒,吃个茶,聊聊天,就能问出所有的问题。”
沈方笑着点头道:
“那既然是如此,那就辛苦李老头你了。”
李老头摆摆手道: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了自己的营生,为了这不夜城会越来越好。”
在送走李老头之后,沈方的眉头越皱越深,他万万没想到。
这一番繁荣的背后,竟然暗藏着这么多的玄机。
若不是今日碰到这李老头恰巧来闹事,自己还不知背后竟然早已波涛汹涌,差一点就被牵扯进去了。
先前,这李老头说,这些问题若是不解决好,未来绝对会引发大的动荡。
若真是这样,届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沈方想到这里,眉头皱的更加紧了起来。
周继伟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幅景象,不禁问道:
“你怎么了?看你愁眉不展的,发生何事?”
“难不成是因为我的到来?”
说完这话,周继伟倚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父王命我前来,是跟你学习的,可不是监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