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仙儿刚抬起手来，就觉得自己心脏心脏刺痛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胸口。
“先祖，你对我做了什么？”
有了之前的经历，涂山仙儿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先祖，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她刚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消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九尾狐仙没有理会她。
她抬起我的手，随后就有一滴血从我指尖冒了出来，与此同时，涂山仙儿的指尖也有一滴鲜血流了出来。
“我”伸手一抓，两滴血融合在一起，随后“我”抬手，把融合的血滴放入了眉心。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了无尘根本来不及阻止。
等他反应过来时，血滴已经消失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和涂山仙儿之间有了最亲密的联系，我甚至感觉自己能够控制住她，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你对他做了什么？”
了无尘拔出长剑对准了我的脖子，寒光一闪，我都担心他会手抖直接割断了我的脖子。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嘲讽道：“尸体一样的东西，也配同本座说话？”
这轻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跟小和尚这么说话呢？
这一路上，如果不是他的保护，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有心想帮了无尘辩解几句，可是身体控制权不在我这里，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受委屈。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九尾狐仙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说了无尘是尸体，难道他已经死了，不是活人吗？
可这也不对呀，我和了无尘接触过，我很清楚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体温，有心跳，受了伤也会流血，会虚弱，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不是活人。
我有些着急，我想夺回自己的身体控制权，我想告诉了无尘，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都是永远的朋友，兄弟，我会永远信任他。
可九尾狐仙压制着我，我也只能干着急。
“是吗？”
了无尘灿烂一笑，柔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走出来，还是小僧超度你？”
我知道，了无尘这是生气了，他笑得越开心，就意味着越生气。
九尾狐仙附身的我，气场已经够强大了，可是在此刻的了无尘面前，总觉得有些不够看。
怎么说呢，气场方面，两人是风格迥异的存在。
如果说九尾狐仙是王者之气，那么了无尘身上的就是皇者之气。
我认识了无尘这么久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体会到压迫感，他像是在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眼看着就要动手了。
这时，我却听到了涂山仙儿的尖叫声：“先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一个人类种下契约，我也是你的族人，你为什么要害我？”
契约？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有些不明白这个契约有什么作用。
不过从涂山仙儿疯狂的举动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冷漠道：“这是一种限制，从今以后，他有权决定你的生死，他就是你的主人了。”
九尾狐仙说完这番话之后，开始沉默下去，我也恢复了身体的使用权。
刚恢复，我就急忙开口道：“小和尚，刚刚那些话不是我说的，你放心，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会永远相中的。”
就算有一天我知道了无尘接近我是别有目的，我也认了。
了无尘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是你体内的九尾狐仙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
“它很强大，这样留在你身体中，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吧？”
我知道了无尘是在关心我，他怕九尾狐仙会永远像今天这样控制着我的身体。
毕竟我根本抢不过它，若是它真的先用了这具身体，那我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死亡了。
摇了摇头，我道：“它没有恶意的，它就是想帮我教训一下涂山仙儿而已。”
它怎么说也和我待了十几年了，若是真想害我，早就动手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所以我相信了无尘，也相信九尾狐仙，相信他们是不会害我的。
我这边没什么大问题，倒是涂山仙儿像是疯了一样质问我。
“你对先祖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让我和你结契约，为什么要让你成为我的主人？”
面对她的一系列问题，我一个都没有答不上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契约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了无尘主动解释道：“人类和妖族之间是可以签订契约的，契约的种类也有几种，由平等契约，这意味着你和妖是朋友，它会保护你，但若是你死了，它就会离开，恢复自由。”
“另外一种就是主仆契约，不过主仆契约有两种类型，有以妖为主的，也有以人类为主的。”
“你和她签订的就是以人为主的主仆契约，她只能乖乖待着你身边，不能对你有任何恶意，因为你是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的。”
“最重要的一点，成为你的妖仆，她的人生就完完整整的属于你了，你若是死了，她也会跟着死，没有例外。”
听完了无尘的解释，我这才明白涂山仙儿为什么那么生气。
她好不容易可以从这个地方逃出去，没想到被她的先祖绑在了我身边，和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毕竟是我占了便宜，只能安慰她：“你别生气，我不知道这个契约该怎么解除，我也没有影响到你先祖做的决定。”
“我知道，你想要自由，想要解脱，你跟在我身边十年，若是十年后，你能彻底控制身上的邪灵之力，我就想办法解除契约，恢复你的自由身，如何？”
我也不想让她一直跟着我。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价值，不必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妖也是一样的。
涂山仙儿看着我，目光清冷，明显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过我们现在也算是心灵相通了，她的想法我是可以察觉到的。
“或许，你是可以尝试着相信我的，我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