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狐狸，倒是聪明。”
在狐仙哀求我的时候，小和尚走到了我身后，怜悯众生的看着小狐狸。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
就算他今天救了我，我也没办法忘记他伤害过婉儿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着我离开吧。”
刚好，我想要自己弄一个堂口，还需要家仙坐镇，有三尾狐仙在，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三尾狐仙听到我允许它跟着之后，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前肢立起来作揖道谢。
一只狐狸能做错这样的举动来，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多谢大人。”
“跟着我没问题，但你要听从我的规矩，你知道的，我是出马仙，我要给别人看事，我的原则是不能害人，所以你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希望你可以忘掉。”
带走它没问题，但他更想要的是它会乖乖听话。
陪着他入世之后，它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若是对方做不到这一点，我是不会带它走的，毕竟一旦出事，有麻烦的只会是我自己。
三尾狐仙迫不及待的想跟着我离开，自然是我说什么，它就听什么。
“大人你放心，我保证听话，绝对不会乱来，大人你说什么能做，我就做什么。”
老祖宗都在大人身上，它自然会乖乖听话的。
毕竟得罪了大人，就等于得罪了老祖宗。
九尾狐仙对狐狸一脉来说，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他们这些子孙后辈若是能在老祖宗身边修行，说不一定会出现返祖的现象。
这是天大的好事，只要对方不要它的命，它都会答应。
我不清楚三尾狐仙在想什么，更加不知道它想要留在我身边所为何事。
我现在需要人，它只要听话，那就可以留下来。
“我朋友怎么样了？”
陈大炮还没有醒过来，我有些担心他。
“大人你放心，他就是晕过去了而已，什么事都没有，等会儿就好了。”
“这样吧，他是我弄晕的，我负责带他下山。”
三尾狐仙说完之后，欢快的跑到了陈大炮身边，然后用狐狸身体扛起了身强体壮的陈大炮。
这一幕若是被其他人看来，不知道得有多震惊。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我费力带陈大炮下山。
三尾狐仙扛着陈大炮在前面走，我默默的跟在了后面，小和尚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身边。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开口询问身侧的小和尚，不明白他究竟想干嘛。
小和尚提着佛珠，脸上挂着慈悲的笑容，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不过因为他那张脸的缘故，这副模样就有些滑稽，像是小孩子在故意模仿大人做事。
“下山就有一条路，不跟着你，我去哪？”
小和尚一脸认真的询问我，似乎真想从我这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我被他噎了一下，随后懒得和他说话，安静的往山下走。
我速度快，小和尚就跟着快，我速度慢，小和尚就跟着慢，摆明了要同我一道下山。
三尾狐仙见我和小和尚暗暗较劲，很有眼力的带着陈大炮离开，很快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这个时候，它倒是善解人意，可把我留下来和小和尚大眼瞪小眼有什么意义？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
几百年前，他就已经这副模样了，为什么几百年后，他还是一点都没变，我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你不是称呼我小和尚吗？”
“……”
我心说，你能不能要点脸，就你那年纪，哪里称得上是“小”这个字了？
要不是他那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我想叫他老妖怪。
不会变老的老妖怪。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其实可以信任我的，不用每次叫我都是一脸防备。”
小和尚一脸的无奈。
可我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一个是非不分的和尚，哪里值得人信任了？
若是他当初救了婉儿，让柳儿承受她应该承受的痛苦，我还会觉得他是个正直的人。
可现在，第一印象太深了，我对他信任不了半点。
“那你法号叫什么，你师承何门何派？”
我可能是感觉下山的路途有些漫长，无聊了所以想和小和尚聊聊天。
小和尚这次还算是配合，低声道：“你可以叫我无尘，毕竟外人都叫我了无尘的，至于师门，是一个叫做无涯寺的地方，反正你也不知道在哪，说再多也没用。”
“……”我再次无话可说。
什么叫外人，难不成小和尚觉得我是自己人？
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和尚。
了无尘还算是好说话，有问必答，真遇上自己不想回答的，他就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他这样，我就明白这件事不会有结果，也就不会再多问什么。
经过这次聊天，我对了无尘有了一些了解。
我问过他的年龄，可他说自己也不知道。
了无尘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他醒来就在无涯寺，后来就成为了无涯寺的一员，至于过往的记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无尘无尘，就是不惹尘埃，不沾世俗，我属于这个世界，却又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是谁，谁又是我，谁也说不清楚，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半点眷恋。”
“阿弥陀佛。”
了无尘双手合十，脸上再次浮现出怜悯众生的表情。
这一刻的他，的确很像寺庙里大慈大悲的神佛。
可人真的能够做到对世俗没有半点眷恋吗？
这一点，我根本就不相信。
“那你为何会跟着我？你是不是几百年前，就知道我的存在了？”
“施主，何必执着于过去呢？”
“人若是陷在过去无法自拔，是没办法前行的，那些过往的执念，怨恨，不满，会变成一道道枷锁，困住你。”
了无尘看着我，眼神慈悲，表情温和，可我就是觉得不爽，总觉得他这副面孔特别虚伪。
“所以说，你是和尚，而我不是。”
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不管是好是坏，我都没有舍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