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王明说完以后，整个屋子里再也没有人说话，只剩下杜月那明显的喘息声，叫我们听着也很是不忍心。
我左右看看，没话找话道:“杜月，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晕在院子里了？”
“白珊死了。”
杜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看着我们，艰难的吐出四个字，她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就像是……在怀疑我们一样。
这四个字明显把我们四个都炸到了，我们对视一眼，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三分茫然。
王明向来性子直，有话也喜欢直接说，这会儿更是想也不想，就道:“白珊不是早就没了吗？她一个鬼有什么死不死的？”
“别说了，闭嘴吧你。”
我低声呵斥一句，又看向杜月，一时没有忍住，一连串的问题就都蹦出来了:“白家的人找到她了？你亲眼看到的？你看到凶手了吗？我们进来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摊血，是有人袭击你了？”
“没有人袭击我。”
杜月轻轻的，小幅度的摇头，又示意江灵扶她坐起来。
她靠在沙发上，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又道:“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那一张通往地府的，走阴人专用的卡是你们的。”
“你说什么？”
杜月没有理会我的惊讶，只是继续说着:“我也没有看到凶手，我去的时候，白珊已经魂飞魄散了。”
“是什么时……”
“昨天晚上。”
杜月看着我们，虽然没有直接说自己在怀疑我们是凶手，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按住急切的想要自证解释的王明，冷静道:“昨天晚上我在白婧的舞会上，江灵和李警官被带到白文科他们那里了，王明连别人陪着去地府都差点死在那里，更不用提他自己去了。”
“万一他是装的呢？”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我们的确很难再对对方产生信任，更不用说我们和杜月本身也并没有太多的信任。
我按了按太阳穴，示意王明闭嘴，又道:“好，就算王明之前是装的，那他去地府也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看到，你都知道这张卡有人用过，说明地府那边也知道，他们有说是我们用的吗？”
“这……”
杜月想要再说，却有些语塞。
她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地府里的鬼差们确实并不曾说过，可是……难道就这样放下怀疑吗？
杜月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气氛就这样僵硬起来，没有一个人说话，我先是看看王明他们，见江灵和李牧都皱着眉沉思，王明则是气哼哼的坐在一旁，明显的不服气。
我又看杜月，见她捂着胸口，皱着眉咳嗽，顺手给她递一杯水，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杜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能不能再仔细的说一下当时的情景？”
“情景？”
杜月凝眉想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去的时候，白珊已经不在了，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去了其他地方，就问孟氏的鬼，但是，但是他们说，说白珊看见了一个人。
不，准确的说，是一个鬼，面色大变，他们只是以为白珊是遇上认识的鬼了，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那鬼就拉着白珊一起自爆了。”
“拉着白珊一起……自爆？”
“一个鬼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那鬼和白珊有仇？”
“绝不可能！”
杜月这会儿已经缓过来许多，说话也有力气了，她认真道:“白珊不可能跟谁有仇，且不说她刚到地府没多久，每天都缩在孟氏给她划分的地盘里，只说她的性格就不是会跟人结仇的！”
杜月顿了顿，又看向我:“或许，可能真的如你所说，是白家的人做的，这世上，费尽心机想要致白珊于死地的，只有白家！而且你们都有不在场的时候，万一是白家的人趁着你们不在，把卡偷走了呢？”
“喂，你是不是忽略我了？虽然我看起来好像很不靠谱，但是至少我还在啊！我怎么没发现有人偷东西？”
“你？抱歉，对我来说，你在与不在，意义不大。”
“你什么意思？”
眼看着王明和杜月都快要吵起来了，我连忙拉着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试图劝架:“差不多行了啊，别吵，别吵，咱们是队友，队友有什么好吵的？”
我摁住王明，又转过头看杜月:“你说的有道理，我赞同你的想法，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杜月像是有些生气:“还有什么事情比找到凶手更重要的吗？”
“有，你吐血了，得去医院检查。”
杜月:“……”
她抚着额头，有些无奈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只是当时太过生气才会这样，倒是你们，心里有怀疑的人选吗？”
江灵在这之前，一直欲言又止，直到杜月提出疑问，她才开口，小声道:“我倒是有怀疑的人选。”
“谁？”
杜月很是急切，我可以理解，她的好友活着的时候就得不到重视，死了以后本来可以重新投一个还不错的好胎，而现在，却意外的魂飞魄散，她怎么可能不急着找凶手？
“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并不能确定，我只能说……我比较怀疑白文科夫妻两个。”
江灵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抿一口，又道:“我并不能算是平白无故的怀疑他们，只是……他们叫我和师兄过去的时间太过凑巧。”
“你的意思是？”
“杜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地府？”
“昨天晚上。”
“再准确一点。”
“大概……十二点左右。”
“我和师兄差不多七八点被叫走的，那个时候，向阳也不在房间里，走阴人的卡就在向阳的房间，所以——”
“可是我在啊！我当时在房间啊！你们不要老是忽略我好不好？”
“那你当时在干什么？”
杜月又把目光移向王明，之前的话说白了也只能算是开玩笑，实际上，她其实对于在房间里的王明还是很抱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