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文鸳学习的时光，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张文鸳的学识确实很好，且正如南万山所说，很是擅长雷系道法，随口一言，于我便是一个大进步。
可他能力强归强，他自己却很不会说话，堪称龙虎山第一毒舌。
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王明，甚至是对江灵，都是打击式教育，叫我们痛苦不已。
不过我倒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被张文鸳打击式教育过以后，我搓出来的雷击也多了几种花样。
如此，过了三个月以后，张文鸳忽然郑重其事道:“你们也算是在我这里学了三个月了，有什么想法？”
“想法？”
张文鸳的目光最先看向王明，叫神游天外的王明不免一愣，他挠挠头，迟疑道:“想法……想法就是大师兄，你以后一定会荣登龙虎山内最不得弟子喜欢的师父榜首。”
张文鸳:“……”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明，冷漠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出去把昨天教你的剑法再练十遍，扎马步一个小时。”
“什么？”
王明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正要为自己求情之时，却见张文鸳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叫他一下子就腿软起来，再也不敢抗争一句。
王明出去受罚之时，我顾不上为他默哀，便见张文鸳的手指点向我:“向阳，你来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终于是到我了，横竖早死晚死都得死，我当然是选择——晚一点死了！
我掐着手心，压抑着紧张的心，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大师兄，我的想法可能浅薄了一些，还请大师兄莫要笑话我。”
“说罢。”
“在大师兄这里三个月，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往日我只觉得自己学得快，理解也好，可现在我才知道我只是学了一个皮毛，道术这一方面，可谓是千变万化，我怕是穷极一生也学不完。”
“懂得谦虚，不错。”
张文鸳点点头，话锋一转:“你这个不错，也仅仅只是对照着王明来的罢了，你的想法果然如你所说，很是浅薄。”
他抿一口茶，并未说我浅薄在哪儿，只看向江灵:“江灵师妹从小就入道了，也不需要我再多做指导了吧？”
“灵儿谢过张师兄这三个月的教导。”
江灵只拱拱手，见张文鸳朝她扬扬下巴，就知道后面的事情不该她听，干脆自己找个借口，离开书房。
如此一来，书房之中只剩下我和张文鸳二人，我看着张文鸳，张文鸳也看向我，我们二人默默无言。
许久以后，张文鸳才从抽屉里掏出来两本手写书，丢到我怀里:“定性不错，你天赋很好，若是因为没有名师教导而耽误了，那就太可惜了。”
“南掌门平日里就……负责教导我。”
我看着怀里古朴的书，有些迟疑，张文鸳说我学的不够稳就算了，但要说没有名师教导，那倒没有这么夸张。
我本身只是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哪里想到张文鸳哼笑一声，反问我:“师父平日教你？你可知师父除了教我以外，下面的师弟妹都是我负责教导的？”
“……”
这个……确实有所耳闻。
好吧，纠结这个是没有用的。
我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两本书，封面写着它们的名字，一本叫《五雷正法手印》，另一本写着《八大神咒之二》，不必细看，就知道这是好东西，不过……这个能给我么？
我有些迟疑:“师兄，这个……”
“怎么？看不上？”
见张文鸳如此问我，我连忙摇头:“不是看不上，是……有点贵重了。”
“没什么好贵重的，时间不多了。”
张文鸳低声说了一句，又严肃的看向我:“我给你十日时间，将这两本书入门，我觉得你可以做到，对吧？”
这么肯定的语气，是“觉得”吗？
我在心中吐槽，小心翼翼问道:“那如果做不到……”
“你若是做不到，我就扒了你的皮，贴上傀儡符，从今以后，你就做我的傀儡好了。”
“做得到！肯定做得到！”
我立马收起脸上的试探，义正言辞的说着。
开什么玩笑？若是做不到的话，张文鸳肯定能说到做到！
……
有一句话说得好，当你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你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句话在我这里也是适用的，当我用心参悟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这十日，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张文鸳在考了我的功课以后，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行了，我已经教无可教了，向阳，比起小师弟，我可是更看好你，以后我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是这两本书，你还是得参悟透了，否则——”
见张文鸳如此，我连忙低下头，打了个激灵:“师兄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两本书悟出来的！”
“嗯，时候不早了，你们可以走了。”
走？
我们三人站在龙虎山山门处，皆是一脸茫然，这算怎么回事？睡一觉起来，我们被人从山门赶出来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
王明提着包，脸上带着茫然，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儿，准确的说，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我看向江灵，哪知江灵也在看我，见他们二人都等着我拿主意，我顿感肩膀上担子深重，一再犹豫以后，才迟疑道:“我们……回清市吧，正好，我们的事务所也许久没有开张了，旁人都不一定能记得我们了。”
“这有什么难的？”
确定了去的地方以后，王明便放松许多，他胖手一挥，豪气道:“回头让琼琼再给我们介绍一点客源就行。”
“哟，你俩还联系着呢？”
我和江灵相视一笑，放下心中疑虑，又打趣王明几句，见叫来的车已经到了，这才坐在车上闭目休息。
而在我们走后，张文鸳便立时去了南万山的书房，声音低沉，也不知道是在和南万山说些什么。
这些东西，并不是我们这些已经离开龙虎山的人能够知道的，事实上，我们许久不曾回清市，早已想念至极。
只是……还没歇息几日，忽然有人找上门，说是我老家的人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