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梢眼角都带有寒意,即便眼前之人是自己应当敬重的长辈,他却唯有狂妄。
“明德太妃的确是年纪大了,有些不该管的也开始想管起来了,这贵妃乃是朕的家务事,就算太妃再怎么想管,那也不应该如此直接。贵妃就算是和你关系再怎么好,朕毕竟在这儿,想要让贵妃来陪朕,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景绥江恼羞成怒,对明德太妃也是直接开口指责。
夏侯卿那一旁听的十分生气,但又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不等其他人接话,景绥江又直接撂下了这么一句。
“朕觉得太妃应该先管好自己和儿子,省得整日在朕面前碍眼。”
他这话语内外尽是指责,以及充斥着君主对于其他人的不屑一顾。
太妃在听到这番话后,更是带有前所未有的愤怒,她头发上的发簪都在剧烈晃动,以往一贯保持着端庄优雅的仪态,在此刻也更是稳不住身形,似乎什么时候不确定,就要晕了过去。
“绥江,自从我回宫之后,是从来没有对你说些过什么,既然你要这么说,那你便是应当清楚从前先帝究竟是向着谁,也应当知道这皇位为什么是你坐,先帝从前的那些话,你应当也是清楚的。”
明德太妃的话,有着她平日里没有的威严之气,和景绥江单纯的气急败坏不同,平静的像是在讲道理。
可是这其中的道理,让人听了,却也只觉得十分寒颤。
“我之所以不愿意和你计较,也是因为没有必要时时拿出先帝,可你既然这么说你就最好不要忘了,从前发生的那些事。”
景绥江闻言,顿时原本带有怒意的脸上,化为了烟消云散,以及讨好。
夏侯卿震惊于眼前人的变脸。
景绥江稍稍弓着身子,在明德太妃面前行了一礼。
“先前是绥江多有不敬,还希望太妃娘娘不要将这番话放在心上,如果是绥江有任何做的不对的地方,娘娘也尽管指点。绥江还有政事要忙,就先行一步,至于贵妃,什么时候回到如安宫,自是可以的。”
景绥江临走前,目光在眼前的明媚女子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后者全然不惧,在和明德太妃又话了好些家常。
“卿卿啊,你是不用怕的,在这宫中有我呢,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就尽管过来,我看你现在就算是回到如安宫,景绥江他也不敢做些什么。”
明德太妃拉着她的手,宽慰着她。
“卿卿自然不怕,也自然知道太妃娘娘英明神武。”
夏侯卿微微一笑,夸赞着。
直到晚些时候,她回到如安宫时,里面的碧桃已经布好了膳。
而景绥江也因为多日不见她,所以便匆匆赶来。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就像没有发生白日里的那些事一样,夏侯卿面上带着客气,心中却是十分不屑。
景绥江大手一挥,直接坐在凳子上,等待着其他人的伺候。
“皇上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好久没来如安宫,妾身是应该请皇上吃些好吃的,只是妾身这宫中的小厨房技艺不精,加上妾身也是没有什么胃口。”
夏侯卿缓缓开口,故意装作自己眉梢眼底都带有忧愁的模样,她的一举一动极为优雅,只是单单让人听着,便是能够感受得到她的情绪。
景绥江微微抬眼,故意关心。
“爱妃最近如何?”
她就等待着他的这一问题。
她自然清楚最近朝堂上的博弈,知父亲在家享清福,可是也知道,父亲不上早朝的理由。
她一边说着,眼泪就要假装蓄满了眼眶,吵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姿色倾城,又国色天香,让人看了,便是要于心不忍的。
“父亲病倒,在家休养,全家都十分担心,妾身也不知道父亲这身子究竟日后还能不能好转,听说都已经招了好些个太医,但是调理的症状也都是不清不楚的。这人的身子就像是一根弦儿,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才能够好转。”
她故意擦着眼泪。
景绥江这些日子本就对于镇国候府的情况半信半疑,但听到夏侯卿这么说,整颗心才瞬间放了下来,加上看着自己面前的美人,哭得如此动容的神情,也不由得被迷惑了心智。
他微微抬手,想要替眼前人拭去眼泪。
“先找太医如是调理着吧,身体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好,爱妃也莫要再伤心难过了。”
夏侯卿故意抽泣着点了点头,她早就已经知道,父亲身心安泰,根本不在意这些。
景绥江对此心中更为忧愁的,却是因为镇国侯身子不好,没办法再继续为自己主持朝堂上的和平,也就等于受困了。
他总不能任由景怀胤对自己施压,那样也显得太窝囊。
无奈之下,景绥江找到了安国公。
安国公府,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景绥江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忽然出现,是惊的安国公坐立不安。
安国公在这朝堂上,平日里也并未怎么得罪过人,即便手中有些权利,也只是因为整个世家百年来所积攒下来的基业,他为人低调,性子也是不争不抢。
以至于现在在面对景绥江时,紧张不已。
他对景绥江行了一礼,便直接将人往府里迎,后者大摇大摆。
“安国公,从前在早朝上,你的话是最少的,只是最近朝堂上的情形,想来安国公也已经知道了,今日朕专门来拜访一趟,也只是为了开门见山,有话想同你说,想来以安国公的聪明,应当是清楚的吧。”
景绥江冷眼看着他,与其说是商议,不如直接说命令。
安国公只是因为眼前人的这番话,便汗流浃背,他温吞的应了一声,没有人比这朝堂上的人更关注朝堂局势。
无非是景怀胤针对他针对的厉害。
“摄政王的权利,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
安国公一句话,便点破了此刻景绥江的处境。
“那朕以为,凭借安国公的聪明,也应当知道这件事如何做。”
景绥江睥睨着他,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