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了眼我手中的玉石。
“这老混蛋这时候想起我来了。”
他也没有问我的来意，只是把我往屋里引。
虽然外头脏乱不堪，但是他家中还算是收拾得干净。
“你这个眼睛，要避光。”
这句话医院里的一声也曾跟我说过，但我当时却没有听。
他走到我面前，用手扒拉开了我的眼睛仔细瞧了瞧：“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恢复。”
他的声音一顿，又说着：“比之前徐老东西的情况好好多了。”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从的一边随便扯下了一块破烂白布，直接蒙在了我的脸上。
那味道实在冲人，我不由得低咳了几声。
“每天把药涂在眼皮底下，你过来。”
他转头对程青羽招了招手。
“这药你去抓，连喝十五天，情况应该就好了。”
我被蒙着眼，只听到老人在找东西的声音。
“老人家，你和徐伯之间是有什么交情吗？”
“交情？”
老人哼了一声，“那叫孽缘！”
“从前他救过我一条命，那时候我们都是下斗的。”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怪不得当年徐伯突然从外地回来，突然就毁了眼睛，当年发生的事情肯定大有内幕。
只是如今想来，都是过往云烟。
干我们这一行的，既然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程青羽从老人家手中拿到药单后，第一时间去药房抓了药。
随后我们在京都租了一套房子。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从京都的哪里下手。
线索只有京都，但当年关于藏海局的所有人都已经不在了。
就连贺七叔也已经病逝。
我连一个能问的人都没有。
一连几天的时间我都在租房中喝药养生，短短五六天的时间，我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不少。
“都说了你的眼睛不能见光。”
程青羽从门外进来，用双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轻笑的点头：“好，知道了。”
“刚才我上街抓药的时候，见到有一个人，说想要见你。”
程青羽把眼纱拿起来，蒙在了我眼上。
“我担心是来找你麻烦的，所以就没说你在这里。”
“什么样的人？”
“一个男的，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长相很温和，装着灰色西装。”
程青羽的声音一顿，又道：“左手上带着一块墨绿色的手表。”
是孙修。
我缓了口气，“在哪里碰到的？”
“就在古玩街。”
我让程青羽扶着我往古玩街的方向走。
孙修如果找我有事，那一定不会轻易就走。
说不定是沈阳道出了什么事，不然孙修也不会大老远的过来找人。
我们两人在古玩街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见到孙修的身影。
直到走到一家老字号的时候，孙修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这东西卖不了这个价钱，您在好好考虑一下。”
敢情他来京都古玩街淘货了。
“孙修。”
我看不见他的方向，只能按照声音的判断。
孙修的声音一顿，转头看向我的方向。
“吴青！”
他几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欣喜：“还好找到你，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这话说的。
他就算没找到我，不也在古玩街淘货吗？
怎么说都不会白跑一趟。
“你这眼睛，还没好？”
孙修说到这里，不由得皱起眉。
我缓声说着：“快要好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有一桩生意想找你做，只是看你现在的眼睛，怕是不能做这桩生意。”
我血佛的名号在哪里都能做成生意。
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筹码，但没想到我的眼睛还没好，那现在事情就难办了。
本来以为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我的眼睛怎么说也该恢复得七七八八。
可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到了蒙着眼纱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孙修不由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是在可惜我这双眼睛。
“生意我是没有兴趣，尽管我的眼睛是好的，我也不想做。”
现在钱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我最想得到的是藏海局的线索。
我只有一个念想，等江湖上的所有事都结束之后，跟程青羽一起隐匿江湖，就过普通人的生活。
孙修见我要走，不由得又跟上了几步。
“吴青，我知道杨清廉手上的那颗西域道珠是你找来的，现在我有了另外一颗的线索，你有没有兴趣。”
我的脚步顿了顿。
我本人对西域道珠确实是没有什么兴趣，但之前我答应过叶千雪如果找到下一颗西域道珠一定会给她。
“可是你现在眼睛这样，下斗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孙修再次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我的眼睛在十天之后就能好，你等不等得了？”
我语气坚定，像是一定要下这一趟斗。
孙修见我这个态度，瞬间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当然，血佛愿意出马，我怎么可能不等。”
“东西拿到之后，我要拿到手。”
我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孙修再次陷入了为难之中。
他沉吟了几秒，“吴青，我让你跟我一起下斗，就是想拿到这个东西，你现在跟我说你要这东西，我怎么可能把线索告诉你。”
“我可以把沈阳道的监管方转到你身上，我会帮你操作一切。”
我缓了口气，又道：“要西域道珠，还是要永久的利益，这件事你好好考虑。”
这次孙修沉吟的时间更长了。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最终还是开口说着：“好，成交。”
这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
西域道珠也许是一件稀罕物，每个人都想要，但沈阳道监管的身份，对孙修来说更有诱惑力。
或许他在想我会怎么让他在沈阳道站住脚。
但我有自己的办法，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最终我从孙修的口中得知。
最后一颗西域道珠在叶将军的墓里，他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再过几天就能找到下斗的位置。
这个叶将军曾经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墓地十分隐秘，从未被人找到过。
而在等孙修的消息的这几日，我的眼睛也渐渐地好转。
程青羽心里有疑惑，但始终没有问出口。
她自己思考了几天后，最终还是找上了我询问。
“你还要找西域道珠做什么？如果你需要，我手上的三颗随时都可以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