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
“医生,人没事吧?什么时候会醒?”
杨一依的声线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响起。
我缓慢的从病床上坐起,发现自己的手上正打着点滴。
第一时间我就想找文件,这时杨一依从外头走了进来。
“你怎么就醒了?”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刚才医生还跟她说要一两个小时麻药才会过,没想到进门就发现我醒了。
“我的文件。”
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现在我一心都在文件上。
杨一依苦笑一声,指了指我的枕头:“就在你的枕头下头。”
我立马转身把枕头翻开,果然看到了文件。
但这动作也让我扯到了伤口。
我皱着眉,打开了沾满血的文件。
杨一依在我的病床边坐下,脸色凝重:“吴青,这件事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需要你花费这么大的代价?”
我翻看着文件,甚至没有抬眼看她。
“比我的命还重要。”
我的话音落,视线落在了文件里的照片和一份资料上。
发黄的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四把钥匙。
这男人应该就是当年藏海局的接线人。
只是这照片的头部被撕毁,根本看不出模样。
其后还有一份资料,这份资料记载了藏海局的详细内容。
还不等我细看,就听到杨一依的声线再次响起。
“十三堂的人也在医院里,现在就在你隔壁病房。”
一听这话,我直接翻开了被子,拔了手上的针头。
“吴青,你去哪?”
杨一依想拽住我,但我的速度太快,她都来不及反应。
我几步就到了隔壁的病房。
床上的男人刚被我挑断经脉,这才接上,见到我差点没从床上滚下去。
“别别别!有话好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把手中的照片摆在了他的面前:“照片的另一半呢?”
只剩下一个身子,我怎么找这个接线人?
那男人看了眼照片,连连摇头:“我不过是这几年才到十三堂,真的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他没有说谎。
他今年不过四十二岁,而十三堂的元老都有六十岁以上高龄。
我抿唇,转身就打算再去找一次马峰。
结果不用我去找,转头就正好对上了进门的马略。
马略见到我扭头就要跑。
我虽然受了伤,但身手很快,一把就拽住了他的领口。
“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马略吓得脸色苍白,连连点头:“好!好!你有什么尽管问,我都说!”
他的额头还有被撞出来的淤青,加上脸色苍白,老脸上尽是狼狈。
“这照片的半张在哪?”
我再次把手中的照片举在他的面前。
他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眼我:“这照片的半张已经没了,在十年前就没了!”
“这照片是我堂哥当年偷拍的,我们当年负责出资,运送货物,我堂哥见这个接线人整天蒙着脸,本来想用照片日后威胁他。”
“但没想到有一天夜里闯进了不少人,不仅撕毁了照片还打坏了我们不少东西。”
他露出三根手指,老脸上的褶子都在颤抖:“这事我绝对没有说谎!”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连他们都不知道接线人到底是谁。
但既然有人留了线索给我,那就说明肯定有人知道这个接线人到底是谁。
只是现在我要从哪里开始查起?
我收回照片,回了自己的病房。
再次看这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拿着四把钥匙的手上带着一枚戒指。
绿宝石戒指,成色极佳。
这枚戒指我见过,在程家老宅当中。
莫非这个接线人就是程柏山……
不,不可能。
我打消了这样的疑虑。
程柏山当年也是四大家族之一,也参与了藏海局,如果他是接线人,其他家族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吴青。”
杨一依的声线再次打断了我的思绪:“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一直在出神。”
“你刚说什么?”
我收起了手中的照片。
“在你昏迷期间,十三堂对整个沈阳道下了一道命令。”
杨一依眼色暗了暗:“他们把十三堂的权势都交给你,但是……”
她的声音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早就料想到了十三堂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我面色淡然的点了点头:“没事,你继续说。”
“十三堂的人要求我们几大家族都离开沈阳道,跟他们去别的地方。”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十三堂的人想要保留自己的势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沈阳道的几大商会都带走。
就凭着他们几大商会的本事,不管去了哪里都能立足。
看来这个十三堂还是没看清局势。
“把话放出去,想跟着我的人,全都留在沈阳道。”
十三堂想跟我斗,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资本。
杨一依深看了我一眼:“吴青,现在你受伤了,十三堂在沈阳道的人手众多,保不准马上就会对你动手。”
“我知道。”
“我已经加派了人手护着你,但杨家毕竟只是沈阳道的一部分,比不上十三堂。”
我勾起嘴角,把一边的点滴扎入了的血管。
随后往病床上一躺:“你就尽管放话,不仅是你们杨家人想护着我,整个沈阳道都想护着我。”
我这话绝对没有夸张。
就凭下金门给了我十三堂的信息,现在他们估计也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除了站在我这边,没有别的选择。
如我所料。
在杨一依把话放出去的第二天一早,我的病床边就围满了人。
金颖秋是第一个来的。
她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纱裙,用傲人的身姿坐在我的病床边。
“你的手段实在让我佩服,这些年都没遇见过你这样的人,只可惜你非要在杨一依这女人身边打转。”
她一边说着,一边撇了眼站在一边的杨一依。
看得出来,她很嫉妒。
我今天还有点滴没有打完,仍然躺在病床上。
“我和一依是朋友,但我和杨家没什么关系。”
我不想让杨家受到我的牵连,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明杨堂都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