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在这不长的十九年间,她先后失去了父母和奶奶,在高一那年,最疼爱她的外婆离世,至此,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关心她呵护她的人。而那一年,她只有十六岁。
以她这样悲惨的身世,想要获得他人的关心其实不难,但夏茉并不需要。
她不需要那些带有施舍意味的关怀,所以上了大学后,除了辅导员和她的好友唐佳佳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的户口本上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夏茉觉得这样的自己过的很好,只要她是爱自己的,这就足够了,她一点都不需要其他人的喜欢和爱意,因为除了亲人以外,其他的那些都是有条件的关心,需要她给予相应回馈的关怀。
直到,她遇见了周瑾尧。
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其实是极度渴望被人挂念在心上的,只是她一直在刻意的暗示自己,她并不需要,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欺骗自己的大脑一辈子。
周瑾尧本可以像对待一件物品般随意处置她,玩弄过后就随手丢弃,但是他没有,他给了她足够的关心,他会把她随口说的话记在心上,他会在她生理期的时候一动不动地搂着她直到天明,他会在外出的时候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还会像今天这样,在极大的愤怒包裹之下,问她身上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
夏茉不知道他对自己做的这些,是不是因为占有欲在作祟,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已经在他这样接连不断的关心攻势下彻底沦陷,她控制不了自己,即使她清楚的知道,周瑾尧是一个手上沾满了血的毒贩。
……
周瑾尧把她掌心里已经断了的项链放到一边,抬手揩掉她眼角的泪珠。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沉声道,“不哭了。”
只是夏茉的心里,此时充斥了太多的复杂情绪,有刚才险些丧命在刀口下迟来的害怕,也有对已离世亲人的思念,更有长久以来对深陷囹圄而无所适从的委屈,这些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如今,在男人温暖的怀抱和低声的哄劝中,全都爆发了出来。
夏茉抽咽了一会儿,便觉得红肿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再加上一整天身体和精神上的极度紧绷,现在终于得以缓解和放松,不知不觉间,她轻轻地抵靠上了周瑾尧的胸口,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瑾尧听见怀里女人逐渐均匀的呼吸,他站起身,动作轻柔地抱着她走进了浴室。
……
夏茉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床头的壁灯耀着一圈暖黄色的柔和光辉。
她动了动胳膊,发现自己正裹着浴袍躺在周瑾尧的怀里。
见她醒了,周瑾尧柔声问道,“渴吗?”
夏茉眨了下眼,微微仰头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摇了摇头,“不渴的……”
她把搭在他小腹的手臂收回,只是动作间,不小心触碰到了男人微微勃发的下身。
夏茉一愣,一股热意倏地窜上了耳根。
周瑾尧轻蹙了下眉,身体往外侧靠了靠,“睡吧,想喝水了和我说。”
刚才在浴室给她擦洗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反应,只是一想到她今天经历的这些事,还有脖子上受的伤,他便强忍着体内那股许久没有泄出的燥意,匆匆扯了浴袍裹抱着她出了浴室。
只是刚才才消散掉一些的欲火,被她小手那么不经意地一碰,又如浪潮般席卷着从四面八方肆虐涌来。
周瑾尧滚动了下喉头,有些难耐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
周瑾尧身高腿长,夏茉枕着他的臂弯,略微抬眼就能看见男人凌厉的喉结。
她把浴袍解开,身子往近贴了贴,脸上泛着害羞的绯色,接着,她主动吻上了他喉间的凸起。
夏茉不懂什么技巧,只是伸着小舌头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地打着圈。
但是这就已经足够了,在她生涩的舔吻下,周瑾尧几乎是立刻就起了反应,他一翻身,压了上去。
夏茉见他一双眼赤红,却只是盯着她脖颈间的纱布,没有继续动作,她鼓起勇气,小手顺着男人结实的肌肉向下滑,之后轻轻地勾开他内裤的边缘探入。
她的声音有些抖,但周瑾尧却听的格外清楚,“周瑾尧,我……我想要你……”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他体内压抑已久的熊熊欲火。
男人的吻落下来时,带着突然爆发的猛烈和凶狠,只是夏茉非但没有躲避,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最后,男人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夏茉软软地趴在他的身上,额头轻抵着他的肩膀。
她想,原来爱一个人,就是想把自己所有的全都给他。
……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周瑾尧破天荒的没有外出,夏茉一睁眼,就对上了男人黑漆漆的双眸,昨晚自己主动缠着他求欢的片段倏地一下就闪进了脑中。
夏茉抿了抿唇,脸颊有些灼热。
周瑾尧倒是没有在意,他问,“还困么?”
她缓缓摇了摇头,动作间,感受到脖颈间的纱布略微有些松脱。
男人伸手将蹭落的纱布轻轻揭开,凝着眸看了会,“已经结痂了,一会洗漱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碰到水。”
“嗯……”
夏茉起身下床,在浴室收拾了一番后,便乖巧地坐到了床边。
男人手里拿着棉签,微垂着眸给她脖颈上的伤口涂着湿软的药膏。
他将药箱整理好,见夏茉仍睁着一双水润的杏眸望着自己,轻抬了下眉。
只是他还没开口,夏茉就张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周瑾尧轻笑。
好像,从昨晚开始,夏茉忽然就变得有些黏人了。
……
用过午餐,洪叶望着两人亲密相贴的背影,又想起昨天傍晚回来时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她嘴角微抽。
果然,年轻人的恋爱,她是一点都看不懂。
……
周瑾尧开车带着她来到了一家真枪射击馆,没过多久,黑柴也走了进来。
夏茉正疑惑着,男人已经拿出了一把轻便的女士手枪,递到了她的手中。
黑柴也没有料到,他原以为周瑾尧叫自己来,是借着练枪的名义说些交易上的事,当看到他把枪递到夏茉手中,也着实瞠目了一会儿。
黑柴抬手抹了把脸,悻悻地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那把手枪。
“换枪了?”
周瑾尧握着夏茉的手,教她拿枪的正确姿势,口中颇为随意地问道。
黑柴一愣,眼神闪躲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最近用这把手感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