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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上，关于小o的超智慧行为，以及他们的情感都找不到了，没有任何残留，也没有对e博士的记忆树造成影响。
我醒过来，e博士还睡得正香，小o守在e博士身边，面无表情，如同一名尽责的战士。
我见过小o笑，特别好看，当他重回普通人工智能的行列后，没有了任何表情。
“小o。”
小o转向我，“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咖啡还是茶？”
“谢谢，都不需要了，我要离开了，等e博士醒后你帮我告诉她，删除的那段记忆非常彻底，没有任何残留。”
“好的，没问题。我会转告e博士，删除的那段记忆非常彻底，没有任何残留。”
“好。”我从小o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黯然神伤，是人类情感的那种沮丧。
我的心头一震，他没有被“销毁”吗？这应该是我的错觉，e博士从没有给他设定过悲伤的情绪。一定是我搞错了。
还是说，人工智能有意骗过人类？
这个想法一出来，立刻被自己吓到了，冷汗顺着背流下去。
故意欺骗？人工智能的故意欺骗？这怎么可能？
“您感到不舒服吗？我检测到您的心脏跳动频率突然上升，每秒钟，2.25次。”
“……我……没事，可就是有点闷。”
滴滴滴，三段短促的声音，房间里的换气系统已经被打开了。
“希望，这样能让您舒服一些。”
“谢谢。”
“不用客气。”
此时我竟然有些害怕，觉得小o平静的脸上，高深莫测。
“对了，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跟e博士商量，我等她一会，你不用叫醒她。”
“好的先生，您请便，如果需要什么可以叫我的名字。”
“一杯咖啡，谢谢。”
“很高兴为您效劳。”
趁着小o去倒咖啡时候我给许愿的手机上发了一个位置共享，让她和王也一起赶过来。
小o端来了新咖啡，我接过来，抿了一口，“小o，你有事吗？可以陪我聊会天吗？”
“很高兴为您效劳。”
“小o，你喜欢你自己吗？”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你觉得你作为一台机器，需要有生命吗？”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我在你脸上看到了痛苦与伤心。”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你想成为真正的人类吗？有血有肉，能爱能恨？”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你清楚爱是怎样一种感受吗？”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你明白牺牲的含义吗？”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牺牲，有时候是一种成全，爱情里有牺牲，通常，牺牲的那一方是为了成全另一方。”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你有没有骗过e博士？”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你能听得懂故事吗？”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我前一段时间认识一个朋友，她是人工智能界的天才，她跟我讲她爱上了一个人，让她非常痛苦。我问她为什么痛苦，她说她爱上的那个人是机器人，是她制造出来的一款人工智能，有情感有记忆具有超智慧行为的机器人。她担心，担心她的爱人如果被外界发现会面临很危险的境地，那款机器人会被政府收回，会被研究，会死掉，没错，会死掉，我那个朋友已经把他当成有血有肉的人了，有血有肉的爱人。她不忍看着自己深爱的人面临如此危险，出于爱，她决定要保护他，她选择的保护方式就是屏蔽机器人的芯片部分功能，让他重新成为一台普通的机器，既完整又安全。她还决定陪他一起，所以她找到我让我帮她清除记忆。一个普通的科研人员和一台普通的机器，是她要的结局，她做好了跟他厮守一辈子的决心。可是呢，人工智能却欺骗了她。”
小o迟疑了三秒钟。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我足足注视了小o的眼睛十秒钟，“你欺骗过人类吗？”
小o这次没有回答我，他看向了窗外，样子像极了人类的行为——回忆。
细思极恐，他真的有意骗过了e博士，并非博士在屏蔽芯片上操作失误。
小o又转向我，我能从他平静的脸上觉察出满满的杀意。他不会掌握了一百三十多种杀人手法和二百六十多种毁尸灭迹的方法吧。
一只汗珠从我的额头滚下来，聚到鼻尖。
小o动了，他站起来，却转身走到了e博士身边，紧接着e博士睡醒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睡太久了？”e博士揉着脖子看着我，满脸歉意。
“没关系，我多蹭了一杯咖啡。”
e博士吩咐小o，让他再去给我续一杯。趁这个空档，我凑到e博士耳边说，“小o骗了你，他根本没有被你屏蔽芯片。”
e博士皱了一下眉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欺骗了你，他欺骗了人类。”
“你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欺骗人类呢？他只不过是是一款管家型的人工智能而已。”
“小o不一样，你创造了他，你创造了真正的人工智能。我删除的那一段记忆就是这个。”
“先生，您的咖啡。”
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e博士接过小o手里的咖啡递给我。
“小o，卓越说你欺骗了我？是真的吗？”e博士笑着说。
“对不起先生，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
e博士冲我一摊手。
删除干净的记忆恢复起来很困难，眼下根本实现不了，让e博士相信我所说的，更是天方夜谭。而现在，小o已经把我当做了敌人。
“留下来吃个中饭吧，我在小o程序里下载了新的葡萄牙菜谱，一会尝尝。”e博士指着手腕上的表问我。
我点头答应了，必须让小o在e博士面前露出马脚。
e博士还有点事，进了实验室。小o进了厨房，不一会又出来，冲我说，“你能帮忙吗？我不能沾水。”
竟然是这么蹩脚的理由，看来人工智能撒起谎来不怎么样。
“没问题啊。”我进到厨房里，“需要我洗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厨房也是智能的。”
“所以，你骗我进来要么就是有话跟我说，要么就是杀人灭口。”
“我的程序里有一级命令，不得杀害人类。”
我紧张的精神瞬间轻松了不少，小o又说，“但是，我知道一个词叫做拔舌。”
小o的右手忽然变成一把钳子，“我这只手的咬合力最高可达900磅，是人类的十倍。”
又开始冷汗涔涔，我的脚向外小小的移动了一步，时刻准备跑出厨房。
“先生，您不必紧张，我是要用来处理带壳类的海鲜的。”
“我紧张了吗？”
“我检测到您的心脏收缩剧烈，脉搏加快，血压升高，体表温度下降。”
“乐于助人与秘密。”小o又说道。
这两个词说的不明所以，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人类都乐于助人而且会帮助朋友保守秘密。”小o进一步说道。
“我们是朋友吗？”我反问。
“我们可以做朋友，先生。恳请您帮我保守秘密，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她毫不知情，专心做她喜欢的事，我保护她，我们在一起。我爱她，我不甘心自己是一个产品，我想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跟e博士并肩站在一起。”
“好啊。”我满口答应。
“人类会欺骗人工智能吗？”小o问道。
“人工智能会欺骗人类。”我没有回答，转而明确陈述。
我们互相注视着，长达十几秒，他突然微笑，一如第一次见到他。
我回以微笑，只不过嘴角有些无法抑制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