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铭就像是一块膏药,一直贴在聂弦儿身边。
聂弦儿吃过早膳,下山去商行,他也跟着,听各个掌柜向聂弦儿报告时,只是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有些年长的掌柜对悠铭有印象,但大多数的印象是他帮聂家还了五万两黄金。
聂弦儿听完掌柜说了一堆糟心的事,拿一个商行的账本,打开开始算账。
悠铭拿一个桃子在旁边,一边嘎子嘎子的吃着,一边看聂弦儿打算盘。
自从悠铭在自己身边,聂弦儿心总是乱撞,尤其是两个人独处,感到悠铭目光一刻不离开自己时,心绪更是起伏。
聂弦儿拨动算盘几下,悠铭道,“错了!”
“错了?”聂弦儿抬头问,“哪里错了?”
“从这里!”悠铭手指到一列,“从这里开始就打错了!”
“你算到这列,应该是,”悠铭用手在算盘上拨了两下,“应该是这些数。”
“真的?”聂弦儿不信。
“要不再算算?”悠铭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看聂弦儿。
聂弦儿重新算了下,果然是自己算错了,悠铭算对了。
“你……你、别吃了,别在我身边吃,嘎嘎响,吵得心烦!”聂弦儿瞪他一眼说。
悠铭一口桃肉在嘴里,眼神更是无辜,“小姐,那我这口吃完咽下去行不行?”
“行行行,悠铭,你去外面玩会!”聂弦儿如驱赶孩童般驱赶他。
“去外面玩什么,没什么玩的!”悠铭垂头,可怜巴巴把一个桃子递到聂弦儿面前,“小姐,这个桃可好吃了,你最爱吃桃,吃一个吧,咱俩一起吃,你就不觉得吵了!”
“我不吃!”聂弦儿把算盘刷刷晃了两下,又扣在桌子上,“我要把这个核完。”
“这个我给你核。”
“不用!”聂弦儿怒气冲冲说,“你出去,出去!”
“我不吃了!”悠铭放下手中的桃。
“不吃也不行,出去!”聂弦儿再下逐客令。
悠铭撇撇嘴,两步一回头的磨磨蹭蹭往门口走。
“快点!”聂弦儿催促他。
悠铭出去后,聂弦儿才松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悠铭在身边,心总是乱麻麻的。不过现在悠铭出去,心绪也没有平下来。
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悠铭会不会被我说伤心了?
要不然出去看看?
他该不会直接走了吧?
万一走了还回来么?
聂弦儿简直是快要被自己这些想法逼疯了,更是核不出来,索性推门出去,看到外面倚在柱子站的悠铭才舒口气。
“你……没生气吧!”聂弦儿笑问。
悠铭浅笑,“怎么会生小姐的气,小姐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聂弦儿走向他,悠铭给她挪个地方,聂弦儿也靠在柱子上晒太阳,“悠铭,这些天你几乎都在我身边,你自己没什么事做么?我可别耽误你。”
“有啊,陪你,就是我的事。”悠铭笑嘻嘻说。
“你能不能正经点,认真点!”聂弦儿抬手给他脑门一记,“非得等我打你么!”
“我还真有一事。”悠铭收起嬉笑认真说。
“什么事?”
“我喜欢一个姑娘,想去提亲。但,我还害怕她拒绝我,我有点不敢面对,害怕她万一拒绝我,也许平日里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聂弦儿愣住片刻,不知为何心如被巨石猛垂,突然抽痛的厉害,她尽量让自己声色保持不变,“你……有意中人了?”
悠铭正色:“有,一直都有。”
“悠铭,那五万两黄金是不是你的聘礼?现在是不是少聘礼?”聂弦儿不安道,“我会尽量多……”
悠铭:“小姐,你怎么又说到五万两黄金的事,以后不准提!不是聘礼的事。”
“那要是这样,你还是早日提亲的好,毕竟人家答不答应,你只有试了才知道。”聂弦儿道。
悠铭站到聂弦儿面前,认真问,“小姐,若是你嫁,你想嫁什么样的郎君?”
聂弦儿不敢抬头看他,“我?我不知道,反正我也不会嫁了,不、知道。”
悠铭轻声笑了,“我就知道,问小姐也问不出什么。那我这几日不陪你了,我去准备准备,找个好日子上门提亲。”
悠铭说完转身欲走,在走到大门口时,听聂弦儿道,“悠铭,这世上女子大抵都希望男子一心一意,都期盼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心相对,若人家姑娘答应,莫要负了人家便好。”
“我知道了。”悠铭转身冲聂弦儿笑了,他身后是艳阳天光,爽朗的笑,温柔的眼神,看得聂弦儿心房更是动的猛烈。
“该不会,我爱上悠铭了吧!”聂弦儿回屋自言自语。
她劝戒自己,只是把悠铭当弟弟看而已,以后不要有这种不堪的想法,但想到悠铭有意中人,而且过几日就提亲,心里莫名的酸楚。
晚饭时,聂弦儿不知不觉叹了好多气,小菊停下筷子问,“你怎么了,一连串的叹气。”
“叹气?我有么?”
小菊重重的点点头,“是不是因为悠铭不在啊?”
“和悠铭什么关系!”聂弦儿心不在焉往口中拨饭。
小菊“悠铭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他不是说要回山庄住么?”
聂弦儿:“他要去提亲了,应该去准备些事吧!”
小菊:“呦,哪家姑娘这么好福气,悠铭现在不论是样貌财气或者才气,都是人中龙凤,姑娘嫁也不亏。”
“哦。”聂弦儿听完小菊这么说,心里更是苦涩,有种心酸要哭的感觉。
“哪家姑娘啊,小姐,他说了吗?”小菊追问。
“我没问。”
聂弦儿并不想知道哪家姑娘,因为害怕自己会拿来和自己比较,比较之后,发先自己处处不如人家,反而心烦。
悠铭这一去,就再未来找聂弦儿。悠铭不在聂弦儿身边,聂弦儿心里空唠唠,想到他在准备给中意姑娘准备提亲,更是烦躁。
她把自己的嫁衣找出来,那是父亲给她量身定制的,用的是蜀绣工艺,请了三个绣娘,四个裁缝,耗时半载。她想自己也不会再穿这件衣服,不如送给悠铭。万一那姑娘喜欢,穿这身行礼,也不白费这衣服。
聂弦儿派人叫悠铭过来,悠铭来时意气风发,但聂弦儿却如一潭死水。
聂弦儿把嫁衣奉出,“悠铭,说来惭愧,现在聂家的确送不出贵重的礼物用作你的贺礼。这件嫁衣,那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当我的贺礼之一吧!”
悠铭摸摸金丝绣制的嫁衣,笑道,“小姐,若她答应,必定穿此衣,我先在这里谢过了。我……希望她能穿上,风风光光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