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怎么来了？”
是的，沈香香来了，她拿着伞。
“雨下的太大了，店里没人，我就来给你们送伞。”
她说着把伞递了一把过去。
三个人终于一人一把，像雨蝴蝶往家飘去。
顾明川打着伞，一股暖意从触着伞把的手指蔓延全身，但他没有表达。
“以后别冒雨送伞，容易生病。”
“嗯。”沈香香轻轻点头。
江文兴自然的落后几步，不和他们并排，心里暗自替他们关系缓和高兴。
他们回家的路要路过四道口的前街，拐个弯就是市集。
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和慌张的江家两兄弟撞上。
他们和沈香香一起离开铺子之后又溜了回去，江老大在厨房里翻找半天，得到的只有些残渣，为了不跑空他干脆都裹着拿走。
但做贼心虚的两人在路上看谁都不安心。
“哎呦。”被撞坐在地上的江文兴叫了一声，沈香香立刻回头询问，眼神在看到对面的人是眼睛一眯。
“你们还没回去？”
“这就要回去了。今天下雨怕我妈骨头疼就去买了药。”江老二把老大交的话倒豆子一样抛了出来。
沈香香狐疑的扫了他们一眼，和顾明川一起走过去。
“没撞伤吧？”顾明川冷眼看着几个人，伸手拉起坐在泥潭里的江文些。
“没事，就衣服湿了。”江文兴拧着衣服，“你们走吧，以后可得看路，我结实不怕撞，换别人可不一定。”
“是，还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江老大察觉到了沈香香的目光不善，挡在老二前面赔笑，说完拉着人跑的飞快。
沈香香在原地站着，表情冷漠至极。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顾明川看出了古怪，试探询问。
“他们身上没有药房的味道，而且他们来的方向是四道口，那边也没药房。”
她拧着眉，看起来在担忧。
“可能是在家问诊的老医生，也可能是药房关了门。别想那么多，早点回去才是正事。”
顾明川安慰这她，却回头看走远的两兄弟。
他们的视线隔空相望，江老大吓得一哆嗦。
“嗯，是我多虑了。”
沈香香也安慰自己这些是自己想多了，和他们相处了十几天不是不清楚他们的为人。
好不容易回了家，江文兴回去换衣服了，顾明川帮着烧火做饭。
“我昨天没回来是在厂里算数据，今天厂里还开会研究了我们提交的数据。”
沈香香一句也没问，顾明川说的认真，除了机密，他能说的都说了。
“那你有把握吗？”沈香香做了火锅，最称这天气。
“我...”顾明川看着手里的劈柴犹豫，下一秒将他们塞到灶门里，“我想试试。”
“这是个好消息。”
“什么？”顾明川犹豫的双眸里闪过一丝迷茫。
沈香香把汤盛起来，“去做吧，我支持你。好好写你的报告，上级说三天有结果，你不会等太久的。”
做完这些后，她坚定的妄想顾明川，“所以这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你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去争取。”
顾明川释然的笑了起来，他明白了那个从会议室出来后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头是什么了？
要清楚的知道，此刻那块石头已经随着沈香香和他站在同一战线而土崩瓦解。
“好，我会好好争取的。”
“嗯，把这些端到堂屋里去吧，江文兴换好衣服就要过来了。”
两个心里有事的人吃饭花费的时间少的可怜，哪怕是最需要时间的火锅也在半个小时内被他们扫荡殆尽。
剩余的时间两个人窝在堂屋的小桌子上对着稿纸仔细措辞，想着要用什么样的话语说服从上到下的所有人。
沈香香躲进房间里算着账，看着本子上记录的江家两兄弟的变化，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教导他们。
而此刻的江家同样不平静。
孩子们早早的被媳妇们哄着睡下，此刻五个大人围坐在堂屋的桌子前桌子上的废渣不说话。
江大娘的双手在废渣里穿梭，她凭着多年的生活经验，将里面相似的东西归置在一起，通过嗅觉分辨出他们的名字。
“这闻起来和我们平常做卤肉的大料没什么区别。你们两个该不会被骗了吧？”
她已经努力的分辨了许久，并不觉得这配方有多吸引人。
江老大皱着眉，眼神透着几分狠气，“妈，我们不可能被骗，厨房里的这些残渣是今天刚倒的。
平时会会在泔水里被养猪的人拉走，今天没什么生意，才能在泔水桶里把这些东西捞出来。”
“是啊，我在外面盯着也没见那女人进去换东西。她现在可信我们了，今天还让我们带回来不少东西呢。”
江老二也不认为他们找错了东西。
“哼，她还不是要靠着你们去招揽生意，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对你们那么好？况且给你们的那些分明就是卖不掉的。”
江大娘对于沈香香给儿子们的这些小恩小惠非常看不上，笼统地将这些归结为收买儿子的手段。
两兄弟听到这话不得不低下头来，陷入奇怪的反思。
江大娘同样不高兴的将桌子上的东西推开。
“老大媳妇儿，你明天拿着这些东西去街上找药铺的买一副回来试试，把这味道研究出来。”
“知道了，妈。”被叫到的人应声，但很快又躲进了男人身后。
“你们两个也别闲着，在铺子里找个机会把他们的生意搞砸，只有这样，你们自己开店才能有生意。”
江大娘撇了一眼两个儿子下达了最终的命令，确定所有人要做的事都安排好后，她抬手捂住了打哈欠的嘴，摇摇晃晃的从桌边起身回房。
“明儿个就按我说的做，今儿个早些回去歇着。”
沉默的四个人同样散去。
平时不怎么做梦的两兄弟这一晚睡得并不好，第二天没精打采的在铺子里干活时都会时不时的打哈欠。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沈香香整理着今天的新鲜蔬菜，语气里满是好奇。
做贼心虚的两兄弟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沈香香原本的好奇心瞬间被打散，变成了一种隐秘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