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嘤嘤赶不走他,便只好由着他。
苏玦轻车熟路地摸了过来,轻手轻脚来到沈嘤嘤面前,又轻轻揭开了她遮在眼上挡光的丝帕。沈嘤嘤皱了皱眉头,见怪不怪地问他:“怎么跑我这来了?这会儿你人不应该是在郡王府,于清凉宴上好好挑一挑媳妇儿?”
苏玦挑了挑眉,恬不知耻却又一本正经地问沈嘤嘤道:“嘤嘤可是醋了?”
“绝对没有。”沈嘤嘤白他一眼,从他手中又抽回了丝帕,搭在眼上,继续躺在这暗香浮动的凉亭里小寐。
苏玦拿了一旁冰鉴里冰着的葡萄来吃,说道:“七弟他们暗中相看便是,本王已有心悦之人,自然是不必看的。”
沈嘤嘤懒得理他,只觉得他又在胡说。苏玦一个人自说自话没意思,便推了推沈嘤嘤:“嘤嘤,你快问我,问我心悦谁?”
根本不必问,沈嘤嘤就知道,苏玦定是会说:“我心悦你。”
果然,等不到沈嘤嘤有所反应,苏玦便自说自话:“我心悦你!”
沈嘤嘤才不信他的鬼话,跟赶蚊子似的冲他摆了摆手:“走开,别吵着我午睡。”
苏玦吃着葡萄:“嘤嘤,一个人睡觉多没意思呀!”
沈嘤嘤扯了面上的丝帕,坐起来就要骂他,什么叫一个人睡觉没意思,难道他也想躺下来和她一起睡不成?登徒子!
可沈嘤嘤还没有骂出口,对上苏玦含笑的一双眼,便听他说道:“嘤嘤,我们去琼华楼吃甜冰吧!”
“好。”沈嘤嘤心动了。
琼华楼的东西好吃,是别处仿着做都做不出来的美味,菜品新颖,色香味俱全,让人回味无穷,连连往返,但琼华楼并非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
便是京中权贵,也不一定能入琼华楼,尊贵如当朝二王爷就进不去。
沈嘤嘤并不知道,原来琼华楼亦是苏玦的产业,而琼华楼接客只有一个规矩,看心情。她同样也不知道,便是她单独带了人去,琼华楼里什么时候也都给她留了包厢。
想必苏玦是深知要想管住一个人的心,就要管住这个人的胃这么一个道理,他并未告诉沈嘤嘤这些,以至于给沈嘤嘤造成了“只有跟苏玦一起,才能进琼华楼吃东西”的错觉。
好错觉!
若非如此,苏玦决计是约不到沈嘤嘤出门的。
琼华楼的甜冰是将冰凿的细碎,淋上荔枝蜂蜜还有酸梅干,拌着奶酪一起吃。沈嘤嘤怕热,夏季便有些嗜冰,这琼华楼的甜冰、酥柰花、还有芙蓉紫薯都是一绝,也是沈嘤嘤每次来必点的老三样。
东西端上来的时候,苏玦又问沈嘤嘤:“嘤嘤,你若是对本王的喜爱,有对这甜冰的三成,本王也就死而无憾了。”
沈嘤嘤习惯了,习惯了苏玦这样从不好好说话,习惯了他将喜欢成天挂在嘴边上。
沈嘤嘤问他:“苏玦,你要是实在没事干,闲得发慌,就在你名下的产业里随便找个铺子当几天掌柜,别总缠着我,我如今也是议亲的年纪了!”
言下之意,她是总被苏玦缠着,才没有媒婆上门来提亲的。
“这不巧了吗?”苏玦往沈嘤嘤身边挪了挪,沈嘤嘤便往后退了退,苏玦挂着笑:“本王真也是议亲的年纪,不如嘤嘤议给我?”
沈嘤嘤放下调羹,仔细打量着苏玦,不得不说,苏玦这张脸生得好看极了,眉如墨裁,刀刻斧凿,美得精雕细琢,却又十分的刚硬。
沈嘤嘤轻声一叹:“苏玦,我到底是商贾人家的女儿。”
哪怕是首富之女,还是有许多人背地里是看不起的。
苏玦是王爷,与他婚配的最起码也是正三品以上朝臣的嫡女。
沈嘤嘤还说:“我听说右相家的小女儿,属意你许久……”
苏玦却道:“商贾之女怎么了?嘤嘤可是首富家的嫡女,我是王爷又怎么了?若论身份,我还是妾生的孩子。”
沈嘤嘤心有触动,但仍旧摇头:“这不一样……”
皇帝的孩子,旁人哪敢妄论嫡庶?便有嫡庶之分,那都是尊贵非常的身份。
苏玦执了沈嘤嘤的手,她挣脱不得,有些焦急,哪怕这是在包厢,无旁人能够瞧见。她涨红了一张脸:“放手!你干什么!”
只见苏玦定定瞧着她,好听的嗓添了几分倔强:“我心悦你,自然是要娶你,嘤嘤,抛弃身份地位,你只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只要你愿意,我便马上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此生,此世,身旁唯嘤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