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醒来的时候,阿凝已经托腮坐在他身旁看了他良久,他醒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她清丽嗓音揶揄的那一句:“太阳都晒屁股啦!”
云笙朝她招了招手,眉眼含笑,目光温柔。阿凝眯眼一笑,跟没长骨头似的蹭进他有着寒烟柏冷冽香气的怀里,云笙自然而然地抚上她柔顺的发,阿凝环抱着他的腰身拿脸又往那怀里蹭了蹭。
阿凝每回历劫归来重回仙身,都是要喝忘川水的,此次也不例外。但她后来从司命星君那儿知道,云笙却并不用喝忘川水,她起初觉得不公平,而司命星君对此的解释则是:“帝君道法超然,对天道之领悟又远远凌驾于众仙之上,凡世之事与他而言不过是浮云过眼,这忘川水饮与不饮,皆无甚区别。”
阿凝问云笙:“司命说我后来又变成了一株草,那你后来有好好给我浇水吗?”
话音未落,搂在阿凝腰间的那只手便一个用力,阿凝整个人便全贴在了云笙身上,她仰着头,云笙正低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瞳中翻涌着浓烈的爱欲。
阿凝觉得自己脸烧得厉害,正欲别过头去,不想让云笙瞧见自己的娇羞,然而下巴却被他擒住,微凉的薄唇就这样轻柔地覆了上来……
司命星君正准备进来关切帝君一番,瞧见这一幕,刚想折回去,却见云笙轻易挥手,那雕花木门就在他眼前“碰!”的一声关上,差点还夹住了他的鼻子。
“卸磨杀驴!”司命星君暗自腹诽:“小仙好歹也算是您二位的半个媒人!”
想必云笙对他这个媒人多少有点意见,这才会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施法使了个跘子,还得他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阿凝被云笙吻得喘不过气来,她也着实承受不住这样一个炙热而又缠绵的吻,一个没稳住,自己失了力气,就被云笙压在了身下……
“不、不好吧!”阿凝涨红了脸,一把抓住云笙在她腰际摩挲的手,止住那酥酥麻麻的痒意,虽然她知道,云笙随随便便就能罩下一个结界,哪怕是在这里行了那事,旁人就算是路过也是无法窥见的,可她还是……
“想什么呢?”云笙“噗嗤”一声笑了,光风霁月,他用那修长的指轻轻刮了刮阿凝圆润小巧的鼻头,眼角眉梢都是如水般的浅淡温柔。
“我、我没想什么啊!”阿凝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脸红的更是厉害,只能嘴硬说道:“我、我能想什么呀!”
“阿凝若是想要……”那微凉的指尖摸索着她淡粉色的樱唇,云笙刻意拖长了声音,阿凝羞赧地急急伸手捂住他的嘴,着急辩解:“我没想要!”
说道这里,四目相对,阿凝觉得再如何解释都没用,她那点心思,全都被他看穿了。
阿凝羞愧地闭上眼睛,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二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因此变得炙热。
云笙便不再逗她,又吻了吻她的唇,便拥着她在绒毛毯里躺下。
云笙告诉阿凝,小七化作七心莲后,萧清颐便一直细心浇灌呵护,旁人都知道他宝贝那株草,却少有人知道,那株七心莲曾经是一个鲜活灿烂的少女。
后来,在旁人眼中,宗主萧清颐便多了个习惯,那便是喜欢对着一株草说话。
他对着那株草时的眼神,是旁人不懂的温柔和深情。
九州之中,不乏有女修倾慕萧清颐,但无论如何明里暗里的勾引接近,到最后得出的都是这样一个结论:“他看我的眼神,还没有看一株草温柔,当真是不解风情!”
那一世,萧清颐最终还是没能突破,他心有执念,又因执念生了心魔,缚自成茧,身后孤独。
最后的最后,在一场惨烈的正邪之战中,耗尽自身全部修为,与那修炼诡道的“魔尊”同归于尽。
萧清颐是云笙的历劫之身,自然是不能成仙的,这一切都是老早就注定的。阿凝并不觉得奇怪。而萧清颐死后,那株长在他院里的七心莲,不知是无人照拂,还是受到了两军交战的搏击,等人发现的时候,早不知枯萎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