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成了修罗场。
宗政谦不理解为什么,但是怀雀和小猫咪势同水火。猫咪每时每刻都想接近宗政谦,而怀雀则死死的盯着它,不让它碰他一根头发,一旦它靠近宗政谦半米范围内,就会引起怀雀的警觉,用能力把它甩飞出去。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它?是因为讨厌猫?”他问她。
“它不是猫。”怀雀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无法让她们单独相处,瑟瑟发抖Amy太可怜了,充满敌意的怀雀随时都有可能粉碎它,所以他走到哪里都得带上怀雀一起,因为如果不带她,猫就会跟过来,然后被怀雀逮住暴打。如她警告的那样,她不允许这只猫碰到他的衣角,可越是这样小猫就越粘着他,总是亦步亦趋地在半米外尾随着他,无比执著。
“我要去超市买食材回来做完饭,你换件衣服和我一起去。”
宗政谦说完发现怀雀看着他不动,皱眉提高音量命令道:“怀雀,去换衣服!”
怀雀撇撇嘴,起身走到她的房间门口,房门自动打开,抽屉弹出,一条蕾丝花边层层叠叠的纯黑挂脖蓬蓬裙从里面飘出落到她手里,她走出来站在客厅里低头注视那只猫,当着宗政谦的面脱下睡裙,再套上出门的连衣裙,把金主爸爸之前的教导全当做耳旁风。
他沉下脸,揉着太阳穴恹恹地说:“你要知道,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监视我,至少她现在是一只猫的形态,不会像昨晚那样袭击我。”
“我讨厌它,更讨厌你抱它。”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独占欲?宗政谦微觉不安,他还没有自恋到会认为怀雀喜欢他,更担心她有什么依存症偏执症之类的心理疾病,缠上谁就甩也甩不掉。这一人一猫既不是他的女朋友,也没有和他发生过性关系,却在他家时时上演激烈的修罗场,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抱它,你可以看住它别让它接近我,但我需要有私人空间,既不想被它打搅,也不希望被你打搅。”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怀雀面前,拧起眉毛盯着她,隐忍再三还是叹了口气:“这是露肩裙,内衣带露在外面是不对的,你得把它脱掉穿。”
话音一落,怀雀的胸部微不可查地紧了紧,粉色胸罩自己从裙子里面钻了出来,她抬起手臂肩带就像有意识一样自行褪下。
本来是很神奇的场景,可宗政谦看在眼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这人懒到连内衣都不愿意用手脱。
少了内衣裙子就有点松,领口会走光,宗政谦皱眉移开视线,叫怀雀把裙子后背的系带系紧一点,她却摇摇头:“不行,我自己系不了,我只能控制能感知到的东西。”
“原来如此,那你转过去,我来帮你系吧。”
他在猫咪妒恨的注视下,替怀雀绑紧背后的系带,在她精致的蝴蝶骨下方打了个标准的蝴蝶结,又给她戴上蕾丝choker,头发一侧夹了个黑色花边小礼帽的发夹,上下审视被打扮成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摸了摸下巴,感觉还需要一些饰品点缀,不过他家没有,只好以后再买了。
他们留下Amy看家,开车去了附近的超市,琳琅满目的食品让怀雀如置天堂,在宗政谦挑选生鲜时疯狂往购物车里放各种零食饮料,好在宗政先生十分大方,随便她买什么都不会阻止。两人提着一大堆吃的回到家里,孤单的猫猫立刻迎了上来,被怀雀一脚踹开。
“也不用对它这么冷酷吧。”宗政谦实在看不下去说了一句。
“你忘了它的真身是什么东西了吗?还是想再被她强迫一次?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留下它,它不是人类,不属于这里。”
怀雀似乎对宗政谦豢养鬼怪的行为异常排斥,一直以来还算温顺的她,在这件事上半点不肯让步。她的话并没有错,宗政谦无法说服她,可Amy毕竟是认识的人,看她惨死已经很难过了,他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她。
他不再多说什么,让废物怀雀去客厅继续看白天的电影等开饭,猫和人都不许进厨房。
“吃晚饭前不准吃零食!”金主爸爸凶巴巴地吩咐一句,套上围裙进厨房做菜。
过了大半个小时,贤惠的男主人终于喊开饭,从厨房端出来一盆让怀雀目瞪口呆的、像生日蛋糕一样的晚餐。
下面有两层什锦拌饭,中间隔着一层海苔,饭上面是金黄色的细碎鸡蛋条,蛋条上摆了一圈六只大虾,每个虾上盖着两片薄薄的白藕片,当中隔着青翠的荷兰豆和橙红色的鲑鱼子,最中央是用三文鱼卷出来的一朵条纹红玫瑰,边上配着一小碟清腌娃娃菜和酸辣黄瓜条。
红红绿绿黄黄白白的颜色太鲜艳,比甜品店里的蛋糕看上去还诱人,还传来阵阵寿司饭的甜香。
宗政谦看怀雀半张着小嘴,口水也要滴下来了,暗暗好笑地提醒她说:“吃饭前先洗手。”
等怀雀洗完手过来,他已经脱掉围裙,放好两人的餐盘筷子,坐下等她了。
“这个饭叫散寿司,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他用调羹舀了两勺饭一只虾,和鲑鱼子荷兰豆拌起来给怀雀,“尝尝看。”
饭鲜香带点酸甜,里面混着香菇胡萝卜莲藕和春笋丝,搭配弹嫩的大虾和爽口的荷兰豆,吃上去口感丰富,五味俱全。而柔滑的鲑鱼子在口中爆裂时美味倏然炸开,满口鲜咸,让食欲大开的怀雀找不出词来表达心里的激动。
“太好吃了!”
她鼓动腮帮微微蹙眉,对能干的金主爸爸发出由衷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