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渝身形高大,完全可以将傅宁榕挡住。
傅宁榕垂眸,就这样在谢渝为她荫蔽出的阴影里被迫承受他的威压。
那双手有点凉。
两人之间没了阻隔,他便能更好的贴近傅宁榕。
拈起散落在耳边的发丝,喷出的温热气息都打在她的耳侧。
他们之间的亲密大多数由谢渝主动,因此他提出的让自己主动亲他就显得太过为难。
而且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摆在这里。
若是被人看到,可想而知是会有什么可怖下场。
可她如果直接拒绝,按照谢渝的脾气,傅宁榕也更不敢相信他会因此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垂头思虑着,不知该做何选择。
偏生谢渝又挤了上来,给她下最后通牒:“想好了吗?主动亲我,能做到吗?”
傅宁榕缩着身子摇了摇头。
“还想不清楚?”
“还没发给我个确切回答?”
傅宁榕正惊叹谢渝为何那么大度。
他的下一句话似五雷轰顶一般向她砸了过来:“那就换我来。”
明明那么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说出来的话却总是那么残忍,像在无形中宣告着对傅宁榕的处决:“换我来的话,可就不止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了。”
掐住傅宁榕的下巴,他开始无情的掠夺。
呼吸尽数被他剥夺,因为缺氧而溢出生理性的眼泪,泪珠渗出,看上去如同哭了一样。
傅宁榕泪眼粼粼,那么楚楚可怜,任谁都会怜惜几分。
谢渝是个例外
“别哭了阿榕。”
“这样哭下去小心被旁人发现。”
谢渝哄着她,一边隐隐带着点期许,另一边假好心地提醒着她,“你愿意我们的关系被别人发现?”
虽还是哭着。
但比起刚才已经小了许多。
泪水被谢渝吻掉,他又去追逐着,啄她唇,还美其名曰:怕她控制不好声音,引得旁人注目。
呸!
明明方才他都做出那样的事情了,怎么到她这却堵着唇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谢渝身量修长,能将傅宁榕完全挡住,因此抱着她也不怕旁人发现。
所说的这些“怕旁人识得他们”的话,也大都是想让傅宁榕依靠他而故意捏造出的借口。
谢渝几天没跟傅宁榕见面,本想趁这个机会多攀谈几句,却因为下属,这个吻被强行打断。
城西那边盯了几天的人出现,事发突然,谢渝不得不离开带人去追查。
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话里话外无非是让她查案别不要命,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这边谢渝刚离开,傅宁榕又被叫走,说是在坊间的探查有了结果,尚书大人让她带人走一趟。
以为是安排个小厮的身份混进去,回去随意整理了衣衫,刚到刑部,下属就呈上了件淡绛色的花红黛裙。
傅宁榕眼睛还有些红肿,俨然刚哭过的样子,看到下属呈上来的东西顿时一愣:“这是?”
“大人,这是衣裙啊!”
傅宁榕捡起那套衣裙,捂了捂被磨得艳红的唇瓣,打量了一番:“我自然知道这是衣裙,我是说你拿这个上来是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
其中一名下属主动解释,“探子来报,流通的官银是在城西的满花楼发现的,临时的不好混进内间,咱们刑部只能安排个花娘琴师进去。”
“所以?”傅宁榕看他,示意下属继续说。
“所以这就需大人您上场了。您也能看出来,我们几个皮糙肉厚的,哪能扮姑娘?一进去不都露馅了?只有侍郎大人您才行。”
傅宁榕面色凝重,第一时间拒绝了此事。她不能、也不该在众人面前着女装。
本就是女子。
若着了女装,难免被看出些端倪。
“不行。”傅宁榕脸色一变,显然是不愿。
下属不清楚傅宁榕心中这一份份顾虑,只当她是世家子弟,不愿意着女装被人看了去落下话柄:“大人,这件事我们定当守口如瓶,不会泄露半分,更不会让别人知道,您只管放心便是。”
傅宁榕扶额叹息。
只有她知道,并不只因如此。
平日着男装,做事雷厉风行,除了职责所在,她也有着她的一份私心,避免被人发现身份。
“您是侍郎大人,是咱们刑部的主心骨,我们都跟了您几年了,知道您年轻有为,最为可靠。”
“尚书大人也能说只有您能行,放心,满花楼周围都是咱们的兄弟,早已布下重重埋伏,只要您一声令下,兄弟们立马动身。”
“咱们刑部也有女官,叫一名过来不就行?这种事也要麻烦咱们大人?”
下属们一唱一和的。
“瞧你说的,咱们大人是那种会畏惧退缩之人?扮女装而已,怎会百般退缩……”
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身居这个位置,就傅宁榕最终还是应下:“行了行了,我扮。”
仅是半晌而已,想来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想也能想到,傅宁榕生得好,扮做女装自是赏心悦目。
可众人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合适。
傅宁榕换上淡绛色花红黛裙出来的时候全场哗然、频频点头,眼中满是惊艳:“大人可以啊!”
就连略为红肿的眼尾和艳丽的唇色都成了锦上添花。
这条花红黛裙确实好看。
样式繁琐但十分精致,甚至连上面的花边也是用金丝勾织的。
不擦任何脂粉,也显得气色红润,仪态万千。
有些下属都看得呆住,忍不住赞叹,有感而发:“大人若为女子,定是全皇城最俊俏的女娘。”
言语间,下属们目光往傅宁榕身旁凑巧,都颇为赞同。
吵吵嚷嚷的。
“休要胡言乱语。”
傅宁榕平息了刚才被谢渝如此那般的心情,忍着不适应施了命令,“都收拾一下,即刻前往满花楼。”
只愿官银一案能迅速理出头绪,早日查出真相,也不枉她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做出这般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