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怔,随即赵进宝伸出了大拇指。
“掌眼高明。”
“我们还没说,掌眼就猜出来了,不错我们的确是碰上琉璃天火灌顶了,所以才不敢继续往下打,这要是出点什么差错,那恐怕地下的宝贝都得跟着淹了。”
一旁的陈三娘子也是点点头。
她之所以请我出山,也是为这个。
因为干我们这一行啊,
最怕碰到四大邪,六小邪,寻常的掌眼不错,能看出来墓的位置,但这四大邪,六小邪就不是一般人儿能处理的了的了。
‘斗眼金鸡镇守墓,淡淡花香鬼仿妆,腐而不烂黑棺椁,龙楼之上长明灯。’
这是四大邪,也是大忌讳。
而琉璃天火灌顶就是下边的四小邪,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流沙墓,东家不烂,七窍塞珠,老鼠做窝以及椁大于棺。
而陈三娘子他们碰到的就是典型的六小邪。
其实也算不得邪,后来有官面儿上的专家曾经研究过,这种天火顶,其实是在墓坑挖好后,埋了一层琉璃瓦,里头结合自然地址,引了一道岩浆流来。
一旦琉璃顶的固有结构被破坏,那么就会引动岩浆,倾巢落下。
到时候,甭说是里头的东西毁的一干二净,里头的人更没有出路,左右都是个死,所以一般都非常难处理。
不过我却知道,这种天火琉璃灌顶一般不会出现在寻常的西周墓上。
难不成是哪个小诸侯王不成?要真是这样,那恐怕得费点心思了。
“有地图吗?”
我开口就问。
一旁的后勤白小纯连忙拿过来地图在地上铺开,这很明显是无人机绘制的地图,只绘制了周围的一小块。
我找了根铅笔,在上头写写画画,只是我眉头拧的越来越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陈三娘子带我来的这地儿,是秦岭的深山老林。
而这一处,是秦岭中的王八关。
当然了,这是我们自己个儿的叫法,外边的游客喜欢把这里叫做玄武擎天,取得是山海经中的玄武托天。
但偏偏这王八关,扛日,扛月,没听说哪个西周的名人能经得住这种风水格局,毕竟,如果真被玄武扛在了身上,那就是要成天的。
放眼数华夏五千年,也没几个帝王经得住,就更别提那些小诸侯王了。
忽然,我眼中一凝,注意到了什么。
“有发现?”
陈三娘子见我眉头紧锁,心里头咯噔一下子,连忙问道。
“带响子了吗?”
我没解释,反而朝着后勤白小纯问道。
后者顿时诧异,不过还是点头。
“那就放一炮!”
“现在?”
“现在!”
这一下,不止是白小纯诧异,陈三娘子诧异,就连眼子赵进宝和苦力林四两也都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当然不是觉得深更半夜的放响子会惊动守山人。
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是守山的也没人愿意会在这深耕老林里过夜,最近的岗哨隔着十八万八千里呢,响子又不是炮,响动也就跟过年放假的二踢脚差不多响动。
不过这个时候放炮干啥?
林四两问了出来。
“让你们放,你们就放,哪来那么多话。”
“信我的,放了这一炮,我大概就知道这墓到底是啥明堂了,赶紧。”我催促了一句,赵进宝点头,迟疑的点了响子。
而我站在一旁,侧耳倾听。
这是听山辨位,典型的南派传承,盗墓虽说没有电影上演的那么邪乎,但其实还是分成了两个派别的。
就是南派和北派。
北派盗墓,典型的就是胆子大,一身的本事全都在手底下,甭管是啥墓都干比划比划,莽起来天王老子都管不住,洛阳铲起的是一绝。
此地虽然是关中,但是想陈三娘子他们多半也都是北派的,所以才能三铲子下去就能打出来夯土层,挖了青膏泥出来。
而南派讲究的是技术含量。
这也跟南边的地理环境有关系,毕竟,南地多道,北地多妖,南方的气候环境就注定了南方的摸金校尉应付的局面和北边截然不同。
毒物,泥沼,毒虫,陷阱层出不穷。
什么在网络上能搜出来的玄奇不已的悬棺葬啊,塔葬,天葬各种稀奇古怪的葬法大多都是出自南边,被赋予了无穷的神话色彩。
也是因为如此,南北派对立已久。
北边的嘲笑南边的胆小,瞻前顾后,南派的则是笑北派的傻大胆,只知道往前冲,而这听山的手法,就是南边传过来的。
训练耳力,能够根据声波传递出的方向,听出山势的起伏,颇为玄妙。
我是后天练成的。
据我所知,真正得天独厚的盗墓者,一出生耳廓便异于常人,天生就能做到。
“再来!”
我吸了口气,屏息凝神。
几人见到我这架势,不敢怠慢,连忙又放了一炮,而这第二炮我听清了,心中顿时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