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萧静婉从桌案上的铜镜看到唐亦安专心致志为自己取下发簪的模样,眉眼弯弯。
“而且因为那个心向北冥国的学子被童老爷子以双重奸细的名头除了,原本那些依附他大谈‘反华夏论’的学子几乎溃不成军,已经不成气候。”
“所以前几日去寻小寒和游熠时,这小子就差在我面前立下军令状,保证不需要我的控场,直接完成游行。”
唐亦安指尖抚上萧静婉如瀑布般柔顺的长发,闻言抬眼与铜镜中的萧静婉对视,好奇道:“婉婉你答应了?”
“小孩子有想法,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支持。”萧静婉不甚在意,唇角的笑意带了点欣慰。
“还记得最初小寒跟在吴刚和吴霖行两位吴大哥身后习武的时候,虽说因为想要为我分忧,有着一往无前的锐意,却也总是畏手畏脚,深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给我拖了后腿,一连几旬都缩在自己的院子里练习基本功。”
“后来外祖父替他寻了先生,也是整日窝在学堂里,即使是休沐日都不见人影。有时候我甚至恍惚是否小寒才是柳家家主、唐家军的首领,竟会如此忙碌。”
说到这的时候,萧静婉缓缓叹息一声。
身为萧寒的姐姐,除去前世到镇王府上的那几年,她几乎是看着萧寒长大的,怎会不知自己的弟弟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被唐亦安拥入怀中之时,萧静婉抬眼继续道:“如今他总算是度过那段难道的时期,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也有了机会证明自己,身为长姐,我又怎么可能反对。”
“不仅如此,如今在江南三镇之内,唐家军是民心所向,即便小寒游行中的语气没有那么接地气,文绉绉得不便父老乡亲们理解,也总会有些念过私塾的乡绅、童生或是举人老爷愿意帮忙翻译。”
“而那些打心里头看不起唐家军的百姓,也断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唐家军的坏话,引起众怒,惹火上身。所以小寒此行,只要不是有人蓄意捣乱,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小寒有这般替他着想的长姐,到底是幸福极了。”唐亦安的直接从萧静婉的长发中缓缓下移,顺着发尾落在萧静婉上衣下摆,又慢慢向里探,触及温软的腰窝。
萧静婉感受到背后酥麻的痒意,忍不住回眸瞪他一眼,“我还是你夫人,你酸一个孩子算什么。”
只不过在全屋都被墨纸遮住的时候昏暗场景下,萧静婉的瞪人到底是没有多大杀伤力,反而是看的唐亦安忍不住闷笑出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他将怀中的萧静婉翻了个面,让对方整个人埋入自己的怀抱里,“打败北冥军后,我曾与老爷子见了一面,拜托他帮我在临雄面前建言献策,好让他将目标放到朝廷那边,我们便在坐山观虎斗的同时进攻湖镇,拿下周边地区。”
“我也正有此意,我们当真是心灵相通。”萧静婉一喜,忍不住抬眼与唐亦安对视,随即眼眸晶亮的将自己此前的想法道出。
末了,萧静婉苦恼道:“只可惜虽说如今探子已经查到湖镇不少消息,却还是因为赵澈那人谨慎,不能距他的府邸过近。
不过好在我已经让赵潜与王平不和,将他送去了湖镇,但愿他能为我们找到湖镇的一处豁口,好让行动更加顺利吧。”
唐亦安挑了挑眉,想起被他丢给胡珂的张广舒,只觉得这真是刚想瞌睡便有人送来了枕头,忙将自己遇到此人的消息告诉萧静婉。
“如此便解决我心头大事。”
萧静婉听得眼前一亮,“能多了解湖镇一点,便能多知己知彼一些。而他口中的尹岸、童慕尚与薛丁胜三人,不过手下败将而已,我们能打败他们一次,便能打败他们无数次,不慌。”
见到唐亦安眼底的委屈,她笑叹一声,宽慰道“至于你说他利用我们来扳倒湖镇,其实并无大碍。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在天灾之下更为真实。我们正是因为有利益可以被张广舒利用,才被他主动找上门来。”
“何况,他是一个将底牌交给我们的异能者。若是你不放心的话,去寻付爷要一颗药丸来,将他身家性命都拿捏在自己手上——是不是觉得不委屈了?”
萧静婉实在懂得如何哄好他。
唐亦安只感觉整个人身心舒畅,不再纠结于张广舒的事情,而是眼眸幽深地盯着自己怀中多日不见的娇软夫人,漆黑的眼底翻滚着浓重的欲望:“婉婉,不说他们了,我们来聊聊我们的事吧。”
“我们有什么……唔……”
萧静婉话还没说完,便被唐亦安以口封唇,随即缓缓倒在软榻上。
一夜缠绵。
直到五更声响起,萧静婉腰肢酸软地在唐亦安的按摩下缓缓睡去,而折腾了她一晚上的唐亦安却神采奕奕,眼底满是餍足的笑。
在萧静婉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唐亦安起身披上长衫,随即悄无声息地起身,喊来吴刚让他在背地里护住萧寒的周全,这才搓了搓被冷风吹得冰凉的双手,飞快缩回了屋。
在门边待了许久,散去身上的寒气,唐亦安这才轻轻缓无声地回到床边,脱下长衫钻入温暖的被褥之中。
正在熟睡的萧静婉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嘟囔几句,熟稔伸手环住唐亦安尚存些寒意的脖颈,蹭了蹭,才又沉沉睡去。
唐亦安看得好笑,将人往自己怀中抱了抱,心满意足地阖眼入睡。
大抵是昨夜实在让人觉得疯狂又疲累,总之待二人再次悠悠醒转之时,已过去四个时辰有余,自然也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点。
好在吴刚机敏,晨间见到唐亦安的神情餍足的样子,便有所猜测,特意给小桃知会了一声。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打扰二人,还留了午膳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