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前来刺探情报，但并未做出对军队不利的情况？
萧静婉按捺住心底的疑惑，继续往下看。
果然，范德民派出手下，反向追踪来人之后，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是华夏国的人。只是怕暴露自己，那反追踪之人并没有靠得很近，再加上极夜之下光线昏暗，所以也并不能确定，只是做一个猜想。
萧静婉将柳士安的家书来回仔细翻看数遍之后，收了信纸，将其再度平整地收回信封之内，随即放置空间之中，以防信息泄露。
“唐大哥，你对外祖父的信件有什么看法吗？”做完保密的步骤之后，萧静婉凑到唐亦安身侧，压低声音问道，“或者说，你认为那几个探子，是否真是他们猜测的那样，不是华夏国的人？”
萧静婉其实在心中已经有所决断，只是重生之后养成的小心谨慎的性子，叫她还是想再问唐亦安一句以给自己双重保障。
果不其然，唐亦安给出了她心中的答案：“自然是有很大可能的。江南的势力你我都摸透了，唯一对我们或许有些威胁的薛、童两大起义团都被你我二人削弱了力量，剩下的那些更是不成气候。”
“而中原地区由于官府管辖相对严格，起义团如小猫三两只，不足道也。如此以分析，那探子并非华夏人的可能很大，那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萧静婉颔首，随即喃喃道：“既是如此，你说……他们来华夏的目的是什么？是个人行为的趁火打劫，还是国家层面的试图将华夏成为他们的藩属国？”
若是前者，尚且还算小事，但若真相是后者，便可是亡国灭种的大事！
萧静婉一直知晓北冥国对华夏虎视眈眈，此前的友好邦交，主动对华夏国俯首称臣也不过只是为了麻痹圣上的视线。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这般快。
她越想越心惊，往常镇定自若的表情此时一寸寸变得惨白。唐亦安心疼地将人搂入怀中，安抚性地拍拍她的后背，轻声软语道：“军营之中的事，我们远在漠城即便操心也无大用，还不如着眼于当下的事件，看看顾长春以及那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
“你说得对。”萧静婉任由自己全身心埋入唐亦安的怀抱一会，调整思绪后脱离，“我们当下要做的，是先好好休息，以最好的状态应对之后那些未知的危险——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吧。”
唐亦安自是没有意见，只是在替萧静婉铺好床之后抱着另一床被子在床榻一侧的软榻上睡下。
许是因为已经带着二人出过顾府的大门，从那日起，再有关于他们二人的消息，顾长春也不再刻意避着他们，甚至是刻意喊来二人一起听漠城之中关于他们的离奇谣言。
“我的手下来报，如今漠城之中，百姓纷纷揣测你们手握重兵，是有野心之人，此次前来漠城，是为了将漠城收入囊中。”顾长春念了两句，啧啧称奇几声后，将手下的密报递给二人，失笑道，“看看吧。”
唐亦安接过密报，递到萧静婉眼前，看得后者忍不住蹙起眉，念出密报上的信息：“萧静婉与唐亦安均是十恶不赦之人，此前便为敲诈勒索绑架江南富商之女，却在后者给钱后依旧不遵守约定，伤害他们的儿女。如若让他们拿下漠城，漠城此后将永无宁日。”
萧静婉与唐大哥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语的神色——他们压根就没有在漠城露面几次，而今漠城百姓却将他们妖魔化得如此严重，简直荒谬至极。
“顾老爷，如果您喊我们来您的书房，只是为了看这些无头脑的百姓杜撰的虚言，那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萧静婉将密报拍在面前的案上，面上带着怒气，直言不讳道，“先前好言好语，不过是估计你的面子。现今我的的耐心已经告罄，也不想管漠城的民意。如若您铁了心就想赶我们走，我们随时便能走。”
“顾老爷，您知道我只是想知晓您此前行动的原因。若是事到如今，顾老爷还不说出您此行的目的，依旧在这装聋作哑地顾左右而言其他，那就恕晚辈不能继续奉陪了。”
萧静婉怒火中烧，冰冷地撂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带着唐亦安离去。
但离去的二人不知道的是，在见到萧静婉二人盛怒的背影之时，顾长春非但没有被人下了面子的怒气，脸上反而竟缓缓露出几分笑意，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见门外已经彻底没了萧静婉二人的身影，顾长春上前几步，将房门带上，又锁上门闩，确保无人能窥探屋内发生的事情。
而就在他回头之时，房内倏然出现了另一位长者。
“大人，您来了。”顾长春没有惊诧，像是早已习惯了对方的举动。他双手作揖，恭恭敬敬行礼之后继续道，“这几日您交代给我的事情，我都一切妥善安排好了……”
而另一边，当萧静婉二人携着满腔怒火，行至无人之所时，面上却已然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眼底是波澜不惊地镇定。
适才怒发冲冠的模样，是萧静婉特意展现给顾长春看的——总要给布局者一些甜头，叫那人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才有可能在对方大意懈怠之时，找到漏洞，从而扭转局面，瓮中捉鳖。
“婉婉，你如今对此事的幕后黑手，可是已经有了眉目？”唐亦安见萧静婉此刻运筹帷幄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萧静婉抿唇，随即轻轻点头道：“正是如此。从适才顾长春的举动以及昨日外祖父的来信中，我推断出，此事或许同北冥国相关。”
“外祖父中提到的，那些再三靠近军营的探子，极有可能是北冥国人。而顾长春久久不愿告知我们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或许也跟那人是北冥国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