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寻找各自的能力并加强练习,唐亦安降低马车行驶速度。
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他发现自己能看到更远处的东西了——即便是飞鸟一闪而过,他也能清晰地分辨出它的羽毛颜色。
而后,为了试验萧静婉的治疗能力,唐亦安用小刀将自己的指尖划出一道口子。
萧静婉来没来得及制止,就见殷红的血珠从指尖冒出,晃在自己眼前。
没好气地瞪了唐亦安一眼,萧静婉伸手为他治疗伤口:“下次不要再为了别的事伤害自己,哪怕是为了我也不行。”
“好,都听婉婉的。”唐亦安心中熨帖,神情专注地盯着迅速结痂又脱落的伤处,直到那块肌肤恢复以往的模样,“婉婉真厉害。”
萧静婉耳根微红,故意不理会唐亦安的夸赞,只是根据试验结果分析:“看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治疗细小伤口,严重的创伤只能暂时减缓或止住化脓溃烂的趋势,而不能彻底治愈。”
她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原处的一团白色上。
“唐大哥,那是什么?”
唐亦安循着萧静婉的目光望去,轻而易举便看清了情况:“那是一只兔子……好像是被丛中的野兽所伤,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如果让它就这样待下去,即便没有野兽侵扰,怕是也撑不过一个时辰。”
“来的刚好!”萧静婉眼前一亮,跃跃欲试拽上唐亦安的衣袖,“唐大哥,快停车,让我来试试我的能力。”
“好的,婉婉。”
唐亦安紧拉缰绳,马车缓缓减速,恰好在受伤的野兔边停下。
马车尚未停稳,萧静婉就迫不及待地纵身下跳,放慢步伐,缓缓靠近重伤的野兔,深怕自己的接近让野兔受惊。
唐亦安正忙着将轫塞入车轮前,防止马匹前行带动车轮滚动,起身见到变得活泼起来的萧静婉,唇角忍不住上扬。
也好,就让他家小姐在这一段回程里,短暂地放下身上重担,只一心探索自己的能力。
其实,在意识到波澜不惊的小姐在和自己独处的时候,展露出与平日不同的活泼一面时,唐亦安心里,总有种隐秘的欢喜。
就好像,自己拥有了一部分旁人难以窥得的小姐。
而在唐亦安神游天外间,萧静婉已经用随身携带的帕子,将野兔整个包裹后,抱在怀中。
因为重伤,兔子显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机警,更妄论拔腿就跑,只温顺地窝在萧静婉怀中。
萧静婉单手抚上兔子的脑门,开始动用自己的能力。
慢慢地,兔子的三瓣嘴开始翕动,原本迷离的眼神也逐渐开始恢复,灰毛下的细小擦伤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萧静婉心中一喜,继续使用能力。
但是,兔子的伤,却停滞在了趋于结痂的地步,没有再进一步好转。
“看来,这就是现在能力的限制。”唐亦安了然,拍拍萧静婉的肩膀,体贴适时送上水袋,“没事的,我们多练习,就能将能力变得越来越厉害。”
萧静婉没有泄气,颔首赞同:“嗯。”
现在的他们,能探到自己能力的界限,已经很不错了
她将兔子递给唐亦安,接过水袋净手后,取出灵泉水轻轻喂到它的嘴边。
“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生命力了。”
见它喝得差不多,萧静婉收回手,将它放回原处。
“启程吧,唐大哥。”
因为对各自的能力都基本摸索清楚,接下来的路上,唐亦安没有再刻意放缓速度。
马车一路疾行,终于在又一个日落之前抵达庄子。
马车还未到庄子门口,就被守卫的吴霖行发现。
“唐大哥?!”
吴霖行见到驾车的车夫,险些克制不住心底的惊喜,震惊地朗声问道,“小姐也回来了吗?”
唐亦安放缓车速,跳下车,慢慢牵着马前行:“是我,小姐的病已经好了!”
“上苍保佑!”吴霖行伸手捅了捅身侧自己已经傻在原地的同伴,小声提醒道:“回神,快去禀报柳老爷,小姐已经痊愈了。”
“好咧!”
那人笑呵呵回道,连忙从侧门往里跑。
因为过于兴奋,他左脚绊右脚,险些摔在鹅卵石地上。
险险稳住身形之后,又继续往里跑去。
落入因一时近乡情怯,才掀开帘子的萧静婉眼中,又是啼笑皆非,又是觉得感动,心中涌过一丝暖流。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在他们心里,她已经变得那么重要了。
吴霖行殷勤地为他们打开庄子的后门,又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离去。
尽管内心再激动,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职责。
若是因为他跟着小姐和唐大哥一起回去,庄子里来了不速之客,那他难辞其咎。
由于刚才传信的人几近是见人就叫嚷,所以萧静婉刚下马车,就被喜极而泣的柳氏搂进了自己怀中。
抱到萧静婉几乎透不过气,在心里疑惑自己娇弱的娘亲居然有如此力气时,柳氏才松了手。
“我的婉婉啊。”她拉着萧静婉的手,泛红的眼尾又忍不住落下泪来,上下好生打量一番,才又继续道,“总算是回来了,可让为娘想死了。”
萧静婉眉眼柔和,伸手挽上柳氏,宽慰道:“阿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莫要哭了,也莫要说‘死’,多不吉利啊。”
正说着,她向小桃投去求助的眼光,却发现后者正缩在角落,小脸上泫然欲泣,一时无奈。
“婉婉说的对,你回来就好。”话虽是这般说着,但是柳氏的泪却依旧止不住。
“对不起,阿娘,我前些阵子生病,真以为自己要离去,叫您难过了。”她取出干净的帕子,动作轻柔地将柳氏眼角的泪拭去,又攥紧了柳氏的双手,缓缓向大厅走,“我以后不会离家这般久,惹您伤心。”
将罪过揽在自己身上,柳氏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婉婉,不用道歉,只要你好好的,为娘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