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不是我爹……”王雪姬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后退了几步。
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杜阳把袖子撸起来，走了过来。
走到男人面前，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襟：“那啥，王雪姬她父亲在哪里？你又是什么人，大过年的怎么住在人家家里？”
他就算没有修为，对付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
那个老人挣扎着说道：“咳咳！雪姬，我真的是你爹王铁柱！你左边屁股蛋上有个黑点，除了你父母之外，别人还能知道吗？”
“你屁股上该不会真的有……”白若兰下意识看了一眼王雪姬的屁股蛋子。
东方染等人也都看向了那个位置。
王雪姬脸一红捂住了屁股。
她快步冲上去，拉开了杜阳：“快把人放开，他确实是我爹！”
“什么？”杜阳双眼圆睁，无法相信。
东方染两手抱在胸前说道：“不会吧，不是说不到四十岁吗？这看上去比空相大师还老，难道是生病了吗？”
“唉，你们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这附近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衰老得很快，很少有能活过五十岁的。年轻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了。”
说着，王铁柱拿了几个黄色陶碗，每人给倒了一碗水。
杜阳拿起那碗水一仰脖给喝光了，其他人多少也都喝了点。
能喝老人家倒的水，其实对老人是一种尊重。
王铁柱看到后，高兴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快过年家里还能来客人。
“爹，难道那件怪事一直没有好转吗？”王雪姬扶着老爹坐到凳子上。
她多年前上山后，就没回来过。
待在翠微山上的这些年轻姑娘，并不会和周围村里的这些人一样未老先衰。
而没有上山的年轻人，腿脚还利索的大都离开翠微山，去别的地方生活了。
坐下来后，王铁柱抬手示意他们也坐：“你们快坐，等会我给你们做点饭，你们吃饱了就快走吧，这是个不祥的地方。”
杜阳坐着想了一下，他初到翠微山的时候，就有些惊奇。
他们在山下只遇到老人，没有见到年轻人，原来是有原因的。
“不，我不回去！爹爹，这家伙会医术，他一定能治好你的！”扑通一声，王雪姬转身就跪了下来，抓着杜阳的胳膊哀求，“你都能炼制四品的丹药，这点小病对你来说肯定不算什么吧？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你先别哭，我帮他看看再说。”杜阳扶起了王雪姬。
白若兰上前用袖子帮她擦了擦眼泪。
杜阳再往铁柱身边坐下，三指搭上他的手腕，闭上眼睛。
东方染是个急性子，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经脉，以及五脏六腑，衰退得十分厉害。别的倒也看不出什么病。”杜阳起身摇了摇头。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老头子其实没病就是老了。
“这怎么可能呢？三十多岁，无论如何也不会变得这么老吧。”白若兰的眉头紧皱。
王铁柱倒十分淡然：“这件怪事已经许多年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周围的人都和我一样，三十多就老得走不动路了。你们管不了的，还是尽快离开吧。”
这时候杜阳才发现，房间里的空相大师不见了。
他快步追到了院子里，这才发现空相正站在那里，看着远处一片翠绿的翠微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缓缓走过来，杜阳轻声问道：“空相大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自从进了屋子后，空相没有说过一句话。
转过身来，空相点了点头，脸上表情复杂：“育灵古树的存在已经上万年了，几乎可以说是不死不灭。她占据翠微山，吸收这周围的灵气，一年四季都是绿色……”
这些事情杜阳之前已经知道了，育灵古树说天道如此。
天地灵气就是让大家去争夺的，然后去修炼的，杜阳也就没有在意。
“难道你是说……周围的这个事情和育灵古树有关吗？”杜阳的心一沉，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长叹了一口气，空相接着说道：
“外人只知翠微山灵气汇聚，四季皆绿。却不是这座山其实是寸草不生，只有育灵古树在生长。她夺走了过多的天地灵气，不但使得植物无法生长，周围的人和妖兽也受其影响。正如你所见的，这些人年纪不大就已经垂垂老矣……”
这下子杜阳才恍然大悟，天地万物都是要靠灵气生长的。
正道中人使用灵气修炼这本没有错，可过多剥夺天地灵气，就会使得别人无法生存。
“空相大师，你们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不阻止育灵古树呢？”杜阳看向村里的茅草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些人不是不想出门，一个个待在屋里都走不动路了。
空相把手里的佛珠戴回手腕上：“数万年前，正道与魔道大战不止。神女宗掌门意外得到了育灵古树的种子，这树长成能帮助修炼，她就种下了。育灵古树长成之后，虽然占据了整个翠微山，但确实帮助正道在大战中胜了多次……”
之后正道十二宗门看到育灵古树如此大的威力，便对其过度掠夺天地灵气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微山周围这些人的未老先衰，相比于道魔大战死的那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不行，这件事我得管管。”杜阳转身回到了屋子。
王雪姬迎了上去：“你去哪里了？”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讲。”杜阳拉着王雪姬来到了院子，“假如这些人的过早衰老，跟你们的神树育灵古树有关，你会怎么做？”
“不，这绝不可能！育灵古树帮助宗门弟子修炼，怎么可能害普通人呢？”王雪姬推开杜阳，根本不相信。
站在那里的空相默默听着。
杜阳面无表情地说：“假如真的和她有关呢？”
“这……如果神树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就算她是育灵古树，我也必定不会偏颇！”
扭过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王雪姬更放不下父亲王铁柱。
空相走过来说道：“杜阳，你别做傻事。现在就算你知道又能如何？就算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杜阳怎会不知道呢？上次那个元婴高手，硬生生被育灵古树吸干精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