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瑞的作死，助理一向不拦着，也懒得拦着。
所以，等陈瑞出现在周窈窈公司楼下的时候，助理也是一脸的淡定。
周窈窈倒是有点意外，不动声色地看着陈瑞，与他客气地打招呼：“陈二少？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听说沈哥最近身体不好，总是频繁地出入心理诊所，我想看望看望他，不过被公司保安给拦下了。”
陈瑞大大方方，十分坦然。
周窈窈倒是挑了挑眉：“沈哥拒绝了？”
“嗯。”陈瑞露出几分伤心的模样来，“看来在沈哥的眼里，我不太体面。”
周窈窈温和的笑着，虽然搞不明白陈瑞在搞什么，却还是把话说得漂亮。
“沈哥最近没怎么在公司，他的助理也跟着出入，可能是手下人不会办事。我现在就带你上去公司楼上找他。”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沈阔的状态已经好多了，对付陈瑞，完全没有问题。
就算是状态不好，对付陈瑞，也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
陈瑞却摆了摆手，很痞气：“别了，既然你都下班了，我干脆顺道把你送回去呗？估计沈哥也快到家了，顺便一起看望沈哥了。”
周窈窈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陈瑞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探究。
陈瑞玩世不恭地笑着，右手肆意地伸出，搭在车窗，指间夹着根烟，没点。
“怎么？窈窈不欢迎我？”
窈窈？
周窈窈的目光落在陈瑞的脸上，微微俯身，艳丽的脸庞凑近，有强烈的攻击感。
“陈二公子，你该叫我嫂子。”
陈瑞放松了姿态，轻笑一声，挑眉，十分邪性地开口：“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嫂子’。
最后这两个字，他虽然没有发出声音来，却做了一个口型。
周窈窈的脸色都变了，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森冷的目光在陈瑞的身上逡巡许久，才缓声开口：“陈二少，知道我亲生的母亲是谁吗？”
陈瑞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我没有调查过嫂子……”
“葛雯。”周窈窈极慢，极轻地吐出两个字。
在看到陈瑞的脸色稍有变化之后，又继续问。
“陈二少有印象吗？”
陈瑞确实有点耳熟，不过也没能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人，毕竟他这些人，得罪过的，毁掉的人，数不胜数。
一个葛雯，怎么可能记得住。
“看来二少是没有印象了。”周窈窈微微一笑，心脏如同在被火烧一般，葛雯当初死的那么惨烈，陈瑞这个凶手，却连对她的印象都没有了。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周窈窈冷笑一声，垂下眸来。
“她是我母亲，死于一场车祸，而最近……我在调查中发现，她的死，是被人设计的。”
说到这里，如果陈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话，就真的彻头彻尾的是一个蠢货了。
陈瑞舔了舔唇，在脑海里简单地搜索了一下，对各位的这个人，有个很浅淡的印象。
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个人，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是吗？”陈瑞根本就不担心会被查出来，陈家当年都已经完全料理干净了。
就算陈瑞是个私生子，就算陈瑞真的干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可那又如何？
毕竟，陈瑞可是陈家的孩子，代表的是陈家的脸面，如果一旦被人调查出来，陈瑞干了这么多的事情，陈家这颗大树，就会随时倾倒。
陈瑞本人完全无所谓，因为他本身就憎恨陈家，厌恶上流社会的这些莺莺燕燕。
所以他才会有这么大的破坏性。
在陈瑞看来，这人间这么辛苦，何必留在这里。
人间本就是地狱，早日解脱还更好一点。
陈瑞自认为，他做得是善事，是帮助其他人脱离苦海的好事情。
周窈窈应该谢他才对。
助理却听得心惊肉跳的，葛雯此人，陈瑞虽然没有印象，但他却有印象。
当年让陈瑞不得不出国逃难的事情，正是葛雯的死。
助理不断地给陈瑞使眼色，但陈瑞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甚至觉得越来越好玩了。
周窈窈的表情，让他一瞬间产生了更强的征服欲。
“查的怎么样？”陈瑞很嚣张地问，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查到。
周窈窈微微一笑：“还行，有眉目了。”
助理的心，怦怦跳地厉害。
不过也挺佩服周窈窈的，杀母的仇人就在眼前，她竟然还能够如此的淡定。
换成一般人，肯定不可能达到。
周窈窈淡笑着：“陈二少今天可能见不到沈哥了，我刚刚收到消息，他又去做心理咨询了。”
明明都没有看手机，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有眼力劲的人，这个时候也该看出来周窈窈的潜台词了。
可陈瑞哪是一般人啊，他直接戳破这层薄薄的遮羞布。
“嫂子，是因为我在你眼里，对陈家没用，所以就不值得结交嘛？”
周窈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因为我们有仇。”
陈瑞笑得恣意：“有仇也好解啊，我让嫂子打一顿出气。”
周窈窈抿着唇，带着淡淡的笑意。
“打一顿不够，我要你死。”
她面若菩萨，说出的话，却如此的狠厉。
助理的脸都白了，等周窈窈离开了之后，助理才稍微平复下来一点，对陈瑞说：“陈二少，葛文就是当您……让您出国的那个案子的受害者。”
陈瑞歪着头仔细想了一会儿，没想到，耸了耸肩膀：“想不起来。”
助理垂眸，嘴角冷笑，早就已经知道陈瑞是个什么德行了，是他太天真，竟然以为陈瑞会怕，这位就是个不怕热闹的主，只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他几乎是带着一点看好戏的心态，对陈瑞说：“可是陈二少，周窈窈的老公是沈总，沈家可不好对付。”
陈瑞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急什么？沈家和陈家一直不对付，就算是有压力，也是陈和有压力，火还烧不到我身上。以沈阔和周窈窈这么正人君子的人，他们也干不出买凶杀人的事情来。”
他闭上眼睛，换了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
“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