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不争气地哭了，她发现，陈和说得是事实。
她根本对陈和没有任何的办法。
哪怕是把这段对话录音，发给周窈窈听，也不能算做是确实的证据。
到时候周窈窈和陈和对峙，陈和反口，她也没有其他的证据。
尽管周窈窈会按下这件事，不大肆声张，可也要抓住那个内鬼。那么她涉嫌泄露机密的声音就会一直在公司里存在。
并且……
贯穿她整个的职业生涯。
“你完全可以把接下来我们两个的录音发给你的上司，周窈窈。但我想你也要清楚一点，周窈窈未必会相信你的话。”
陈和始终情绪稳定，他坐在李瑶的对面。
高高在上。
姿态是如此的高傲。
仿佛那个睥睨众生的造物主。
李瑶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也许用力过猛，有些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散开。
“你找我，肯定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对吧？”
李瑶倒是不傻。
也勉强在陈和强势的气场之下，有点摇摇欲坠的理智。
“真聪明。”陈和微笑着夸奖她。
李瑶死死地咬着唇，眼泪依旧在扑簌簌地落下，内心却因为陈和的夸奖而稍微升起了一点点的愉悦来。
真蠢！
像陈和这种人，就算是夸人也是带着功利性的。
“别说这么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李瑶目光直直地落在陈和的脸上。
他强大的气势，让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可她为了明确陈和的目标，必须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陈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这么聪明，不用我说，应该也猜的到。”
陈和竟然根本不安规矩出牌。
李瑶纠结得咬着唇。
“不，我很蠢，你还是直接说明白吧。”
陈和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
“说实话，你这样……还真的和周窈窈很像。”
李瑶缩着肩膀，垂下头来，不再试图分析陈和内心的想法。
“既然您这样说，看来是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也没有什么事我能够帮您的，我还是先下车了。”
陈和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
“李瑶，太聪明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那也不想和你在这里废话这些。
李瑶在心里腹诽，脸上装作根本就没有听懂他的话。
一句话都不说了。
陈和双手交织，平缓地放在膝盖上，目光始终都落在李瑶的脸上。
明明他的视线已经十分的平和了，但却依旧像是电钻一样，钻得李瑶，心里发颤。
“那就明天再聊吧。”
明天？
李瑶的心里一颤。
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翌日。
周窈窈的办公室。
笃笃笃。
扣门声响起。
“进。”
周窈窈开口。
孙义推门而进。
“周总，您看看这段监控视频。”
他拿着一个pad放在了周窈窈的面前。
周窈窈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奇差。
只见视频里，‘李瑶’正操控着电脑，紧接着，她输入了指令，将一个文件传输给了一个账户。
“真的是她？”周窈窈抿了抿唇，有点不太想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李瑶一直都是很忠厚老实的那个，在公司里虽然没有太多的成绩，可她的设计，都是稳扎稳打的。
尤其是销量，一直都非常得平稳。
李瑶这样的人，想要跳槽，也不是不可能。
可她的这种行为，与她本人所表现出来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
孙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毕竟这些设计原件的泄露，导致现在公司所有的设计师都在紧急加班，需要在一周的时间之内，拿出能够参赛的作品来。
周窈窈用食指的指腹按揉着太阳穴：“放下吧，我来和李瑶沟通。”
“您要放过她？”孙义知道周窈窈心软。
无论是哪个员工，一旦涉嫌‘商业间谍’这种行为，都很难再被其他的公司重用。
“孙义，也许李瑶是有什么难事，以她在公司一直以来的表现……我有点不太相信。还有这段视频，你也拿去做技术鉴定。”
“我理解您的顾虑，可正是因为您的这种心软，所以才导致了公司上下对您的轻视。有时候，面对一些极端情况，还是要用惩戒的手段。”
周窈窈抿了抿唇，犹豫片刻。
“这样，我先和李瑶私下沟通一下，然后……再说怎么处理吧。”
孙义并不建议：“周总！”
周窈窈看向孙义：“先这样。”
孙义无奈，摇了摇头：“您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先把这段视频送去技术鉴定。”
周窈窈摆了摆手，等他出了办公室，才翻出了李瑶的联系方式来。
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下午的晚餐时间。
李瑶一脸忐忑地去了，看见周窈窈的时候，差一点就跪了。
等周窈窈开口，她就知道，陈和的那句明天再聊是什么意思了。
“周总，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周窈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李瑶。
“你说实话，我才能帮到你。你是有难事，还是有其他的事情，可是你……这样让我怎么帮你？”
李瑶紧张地咬着手指，指甲几乎都被咬掉了。
“周姐，你相信我，我如果真的想要跳槽，根本就不必要采用这种方式。”
周窈窈的态度始终十分的温和。
“我知道，从这个方面看，确实如此。”
她依旧沉静地看着李瑶。
“可是……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你的情况……”
李瑶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挣扎：“算了，我现在就算是说破了天，估计您也不会相信的，这一切都是陈和的阴谋！”
她有点气鼓鼓地说。
今晚见到这个大骗子，她肯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他！
周窈窈微蹙着眉头，看着李瑶：“如果你始终都是不配合的态度，我只能按照程序处理这件事了。”
李瑶的心脏一紧。
“那段视频，能不能给我看看？”
周窈窈沉静地看着她：“不好意思，不能。”
“那您……有没有去做技术鉴定？”李瑶又急忙问了一句，“如果您做了技术鉴定，就会知道，那个是……”
周窈窈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一下。
是孙义发来的技术鉴定的报告书。
她抬头看向李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