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
他是打算给别人一种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最低点,但可没真的打算放周窈窈离开。
这个话题已经讨论过太多次了,沈阔干脆绕了过去,没有接她的话。
“那个女孩是公司里的员工?”沈阔另起了一个话题。
周窈窈啧了一声,懒得揭穿沈阔的心思,暗戳戳地了个白眼,淡声说:“沈总连她是不是公司的员工都不确定,怎么好意思说要请人吃饭。”
“就算不是公司里的员工也可以请你们吃饭。”沈阔从善如流地接了一句。
周窈窈是察觉到了此人的油盐不进了,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来,打算看一眼工作群里有什么消息。
消息有上百条之多,但大部分仍旧是在谈一些闲话,或者说的那些工作,都和她没多大的关系。
周窈窈漫无目的地滑落着手机。
“下周一出发。”沈阔端起她的水杯,抿了一口,“已经让齐沣给你订好机票了,到时候带着孙义一起。”
周窈窈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沈阔说的是那块地的事情。
她放下手机,回忆起沈阔给她的所有关于那块地的信息,想了想,才继续说:“我没有把握能把这块地拿下。”
“没关系,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一定能够做的起来,尽全力去争取就是了。”沈阔道。
既然都已经说开了,那周窈窈也不再说什么。
如果这个项目成了,她在这里能够拿到的抽成还是比较多的。
有钱不赚王八蛋。
周窈窈是个聪明人,当然选择赚钱。
她嗯了一声,继而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沈阔说的了。
沈阔却抬眸看着她,目光里有着令人无法喘息的深情:“除了工作之外,就没有其他想和我说的了?”
“嗯?”周窈窈疑惑地笑了一下,很短促的笑容,带着一点令人不适的讽刺,“我们之间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什么可以说的?”
在浴室里的那短暂的和平,在这一刻终于打破,掀开两人之间看似和平相处的假象,实际上就是赤裸裸、血淋淋无法回头的事实。
那种沉重的无力感再次摄取了沈阔的心脏,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以为我们之间会有很多话题。”
周窈窈勾了勾唇,依旧没有选择接这句话。
他们之间的过往交错而绵密,早就已经不是一句话能够说明孰对孰错的关系了。
非要在这连纷乱的线头里去理清楚对错,搞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那是在为难自己。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
果然如同周窈窈所料,不少菜都没吃完。
从行为习惯还是主观观念上,沈阔都没有吃剩菜的这种习惯。
然而周窈窈站起来,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浪费。”
他在周窈窈走了之后,在原地怔了许多,最后轻叹一口气,招呼服务员来把余下的菜都打包带走了。
两人这一天没回老宅,分道扬镳了。
带回去才发现,冰箱里没有地方放。
他们这样的人家,冰箱里永远放安静的、新鲜的水果和食材,或者饮料等等,剩饭剩菜这些很少会放进冰箱里。
沈阔把这些烧烤放在了料理台上,双手撑着料理台,想了想,给沈晴雅打了一个电话。
沈晴雅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挺懵的。
尤其是在听到沈阔说要请她吃烧烤的时候,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沈氏的家斗里落败了,如今身无分文,但尽管如此的嫌弃,还是颠颠地跑过来了。
过来没看到周窈窈,挺失望的。
“窈窈没在?”沈晴雅扫了一眼料理台上的东西,啧了一声,眉眼里都带着浓浓的嫌弃,“你在哪儿吃完的剩菜,给我带回来,请我吃饭?”
沈阔说:“不是剩的。这些我们都没有碰,只有我和窈窈吃饭。”
这还勉强能够接受。
沈晴雅坐在料理台边,一只手撑着脸颊,淡声说:“不过,哥,你和窈窈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沈阔也在发愁这个问题,追又追不上。
问题是,该怎么追。
他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不知道。”沈阔说。
沈晴雅能理解周窈窈的失望,但也能够理解沈阔对感情的渴望,她啧了一声,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发表感言的立场,最后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也是活该。”
沈阔:……
“吃你的!”沈阔冷声说。
沈晴雅没吃多少就走了,她最近在控制体重,如果不是沈阔打电话,几乎不会碰这些高热高油的东西。
离开之后,沈阔倒是问了她一句:“你和顾辞远之间怎么样了?”
沈阔对顾辞远一直都有意见,这一点沈晴雅也是知道的。
只是一想到姜枳涵这个人,沈晴雅就有点火大。
替周窈窈生气。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沈晴雅懒洋洋地说,“你和那人渣也差不离,只是我比窈窈更自由一点,所以他除了求着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当然,沈晴雅也不敢过于激怒顾辞远。
现在的顾辞远太偏激了,一会儿看不见她就急,有病似的。
沈阔太理智了,做不到顾辞远的那种疯狂,否则的话,也可以用这种方式威胁周窈窈。
沈晴雅这句话说对了,沈阔想,他和顾辞远确实是不相上下的两个人渣。
把烧烤丢进垃圾桶里,沈阔轻柔着眉头,拿起手机来,给周窈窈发了一条短信:晚安,好梦。
周窈窈依旧没回复。
沈阔现在都已经成为习惯了,每天临睡之前,必定会和周窈窈说一句晚安,即便是等不到回复也没有关系。
沈晴雅从沈阔的大平层出来,刚走到停车库,就听到两声滴滴响的车笛声。
她微眯着眼睛看过去。
顾辞远从车上下来,脚底已经落满了一层烟灰,他红着眼睛转头看沈晴雅,声音沙哑的过分,眉目里带着十足的戾气:“这两天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沈晴雅最近在酒吧里遇到一个小奶狗,一口一个姐姐喊着,让人心里很温软,她就和对方走的近了点。
没有想到,顾辞远能这么疯。
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