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两年了，睡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周窈窈微蹙着眉头，觉得沈老爷子今天的状态有点问题，兜了这么大一圈，还是没有切入正题，她等得有点不耐烦。
“沈老爷子是想让我和沈阔离婚？”她主动贴心地说。
沈老爷子这才把目光放在周窈窈的身上，大约是觉得她十分的聪慧，丢给她一个赞赏的目光。
周窈窈低下头，这本来也是她一直在促成的事情，但当下她也不清楚沈阔究竟是什么态度，沈老爷子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试探她的。
“您问过沈阔了吗？”周窈窈斟酌地问。
既然是沈阔先和她做了约定，那么也该是沈阔来和她谈。
如今沈阔不出面，让沈老爷子出面是什么意思？
虽然周窈窈对于离婚这件事情求之不得，但她被对方这种随便的态度激怒了，心里多少有点窝火。
沈老爷子却沉默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说，非常晦涩道：“周窈窈，如果你愿意，沈家可以养你一辈子。”
什么意思？
周窈窈面露不解地看向沈老爷子。
“你刚刚才小产过，这件事情虽然沈家上下都已经打点过了，可如果真的有人曝光出来，又在这个关节，你和沈阔离婚，对沈氏和沈家的影响都不小。”沈老爷子沉声道。
周窈窈更迷惑了：“那您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为了撮合她和沈阔的吧。
“你和沈阔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但碍于当前种种利益，起码这一两年内，还不能让你们的婚姻解绑。”沈老爷子知道这对周窈窈十分的不公平，但作为一个家族的领导人和决策者，得罪人的事情，务必他来做。
周窈窈紧皱着眉头看着沈老爷子，心里泛起淡淡的厌恶来。
“所以呢？您的意思是让我再将就两年？”
不仅仅。
沈老爷子沉沉看向周窈窈，脸上的颓败在这一刻彰显了出来，他彻底地放下了一个长辈的高姿态，以一种哀求的神态看向周窈窈。
“我如今的身体，能撑到什么时候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一点的是，我不可能再撑三年。”
周窈窈始终看着沈老爷子，心里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来。
“既然你们两个都彼此相看生厌，并且已经分居，不过是保留了一个名义而已。而我如今时间紧迫，不如我替沈阔与你达成合约。等两年之后，风波过去，你再与他离婚。这两年期间，你与沈阔两人，恋爱或者生子，都互不影响。”
当沈老爷子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周窈窈只觉得荒诞。
虽然这种秘密在豪门之中非常常见，但她还是第一次从一个长辈的口中听到这些。
尤其觉得荒唐。
甚至与之前，沈晴雅主动找她，算计沈阔，要更加的荒唐。
如果是曾经，也许周窈窈会看在沈老爷子开得价格比较高的份上答应了，毕竟两全其美的事情，互相不影响，等于她白拿了一份钱。
但现在，周窈窈做不到答应下来。
胸口闷闷的，像是吃到了什么过于甜腻的东西一样，这些东西就堵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
让她一瞬间生出一种厌恶的恶心感。
周窈窈努力扯出来一个笑：“不好意思，我想这件事情应该是沈阔来和我商量。”
虽然沈老爷子看似是以一个长辈的姿态来替沈阔求情。
但周窈窈还是隐约地从沈老爷子的态度之中，嗅到了几分道德捆绑的错觉。
“周小姐，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你和沈阔依旧要这样牵扯下去，我只怕是等不到看他生子。”沈老爷子沉稳看向周窈窈，“你真的，忍心拒绝我这样一个老人家的请求？”
果然是这一套。
周窈窈无端的有点火大：“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倒是愿意退让，但让我和你们同流合污就算了，亏心的事情干的多了，现在不敢再做。怕我九泉之下的母亲找上门来，我日夜不安。”
她冷冷一笑，连对沈老爷子的那点尊重都不再刻意维持，依靠着身后的电脑桌，淡声继续开口。
“更何况，看不到沈阔生子，你也可以催沈孝结婚生子啊。实在不行，你还有三个儿子，催着他们再多生几个就行了。”
周窈窈对沈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
不知道沈宏在外面还有私生子。
沈老爷子的脸色一瞬间冷淡了下来。
听周窈窈这话的意思，是不乐意了。
做错事的是沈家，但周窈窈这样，就难免显得她对沈阔扒着不放了。
沈老爷子稍稍顿了一下，到底是没有对周窈窈凌厉起来，而是紧皱着眉头不解地问：“所以，你现在和沈阔只是闹别扭？”
什么闹别扭？
周窈窈没跟上沈老爷子的思路，还在兀自生气，甚至觉得沈老爷子这一遭，多少有沈阔的示意。
想到这一层，理智都跟着失去几分。
觉得沈阔这个人，人面兽心的很。
沈老爷子也沉默了，看了管家一眼，有点茫然。
他一开始觉得是两人闹别扭了，没管，但差不多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瞧着不像是假的，他又想到他能活着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这才想给沈阔重新安排。
怎么听周窈窈这意思……
真难哄。
沈老爷子莫名的也想让沈晴雅再给他们两个下一次药算了，早点睡了，早点床尾合。
“算了。”沈老爷子又不打算继续探究，他转头对管家说，“之前让你准备的课程，给周窈窈报了吗？”
管家俯身低声回答：“本来是准备了的，但是现在这不是……”
沈老爷子点了点头：“准备着吧。”
说完这句话，也不再和周窈窈废话，让管家又推着他离开了。
周窈窈心里有火气，搞不明白他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又觉得以后肯定不会再和沈家有什么牵扯了，干脆不去管他。
连松一松这样的表面功夫都没有做。
倒是管家又回来了一趟，给周窈窈送了一份课程表。
周窈窈低头一眼，差一点气结，又开始后悔没答应沈老爷子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