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印来了，又走了。
随着房门关上，房间里又落入到了很安静的状态里。
几乎是寂静无声。
沈晴雅没憋住的那句话到底是说出了口：“为什么不让我说，他既然是送给他妈妈的，那就应该卖贵点的啊，就算不买贵的，也应该买比较平常的，价格适中的。起码也该七八百的那种吧？一两千的不舍得，七八百总能拿的出来的。”
周窈窈无奈地看着沈晴雅，她摇了摇头：“二小姐，也许你不缺这个钱，付印也不缺这点钱。也需这点钱在你和付印的眼里就是小钱。可是你想过没有，付妈妈一生都很节俭，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二百的花就已经足够贵了。”
“这种表达心意的办法，不该是以你们能够买得起多少钱的东西，你们轻易能够送出多少钱的东西，而是应该想，付妈妈能够接受多少钱的东西。除了你们这些自小生活优渥，家境殷实的人之外，其实大多数的人都是普通人。”
“他们会因为一个五六千乃至一万块钱的手机而攒许久的钱，他们也会在收费688的海鲜自助店里而大吃一顿。对他们而言，一万多，就是真的多了。”
沈晴雅没有办法理解这种生活状态，她随随便便出手给周窈窈就是一个月三十万，如果她能够怀孕，那就是二三百万。
这些钱，对她来说，拿得相当轻易，也十分的容易，并不困难。
可听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在心疼一两万，她还是觉得有些夸张。
“这个世界上这么多穷人的吗？”沈晴雅不解地问。
曾经几乎吃不起饭的周窈窈苦笑了一声，她点了点头，压下了心里的心酸：“嗯，这个世界上的穷人还是很多的。”
沈晴雅奥了一声，又亮晶晶地看着周窈窈：“我可以给他们捐款吗？反正每年公司都需要固定捐赠两千万左右，那不如捐给这些穷人。”
周窈窈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她沉默片刻之后，才抿了抿唇说：“二小姐，这些人还能温饱，他们也能照顾好自己。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吃不饱饭的人，公司每年捐出去的钱，就是给这样吃不起饭又上不了学的孩子们的。”
“没学上？”沈晴雅眨了一下眼睛，“不应该啊，起码九年义务教育是免费的。”
周窈窈曾经跟着葛雯去做过支教，见识过那里孩子的穷苦，也知道那些能够坚持下来的老师有多不容易。
而这些，是这个高高在上的小姐，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可周窈窈也希望沈晴雅永远不会接触到，希望她永远都不会清楚，在这个直接上，还有人在受罪。
“有些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总之……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周窈窈苦涩着摇了摇头。
沈晴雅看着周窈窈，忽然灵机一动：“嫂子，你带我个去那种地方吧，穷山恶水的，让他没办法走出来，然后不和你生孩子，就不让他离开。”
……
这小脑袋瓜子还真的是能想。
周窈窈呵呵干笑两声：“歇了这颗心吧，至少你哥是个男人，想要制裁我，简直轻而易举。”
“奥……”沈晴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觉得……没准在那里，沈阔这个混蛋就知道你的好了。”
并不会。
付印没有说什么时候介绍沈晴雅给付妈妈认识，不过在两天后，沈阔上门的时候，周窈窈发现沈晴雅出门了，可能是已经出发去约会了。
她有些困倦地打开了门，然后沈阔的大脸闯入了她的视线里。
“二……二少？”周窈窈眨了眨眼睛问。
沈阔面无表情地看着周窈窈，低头问：“时间到了，你测了吗？”
“测了。”周窈窈的心一瞬间又冷了，刚见到沈阔的那点微妙的欣喜也迅速的消失不见了，“没怀，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沈阔点了点头：“大概能够猜到。”
周窈窈撇过头去，不太想理会沈阔：“还有其他的事情？”
“试纸。”沈阔从口袋里抽出一张试纸来，递给周窈窈，“再试试。”
周窈窈挑眉：“不信我？”
沈阔保持着递试纸的动作，点了点头：“我有理由不相信你。”
“我们之间……”周窈窈试图说服他。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信任可谈。”沈阔一眼就看出了周窈窈的想法，迅速地截断了。
一时无话可说的周窈窈倒吸了一口气，嘶了一声，点了点头：“行吧，试就试。”
她从沈阔的手里将试纸拿了过去，然后进了卫生间。
因为确定自己没有怀孕，所以周窈窈根本就没打算试，但沈阔的态度确实让她有些恼火。
她直接接了一点水，用试纸测试。
然后她又按下了马桶的抽水键。
结果自然是没有怀。
周窈窈走出来，把试纸递给沈阔：“自己看。”
她抱着胸，站在一旁。
既然沈阔不怎么把她当人，她也就只是把沈阔当做自己的老板，应付过去就算了。
沈阔扫了一眼试纸，测出来确实只有一道杠，他稍稍放了心，但隐约的心底还是有一点点的失望。
“两次了？”沈阔挑眉问，“竟然都没有中了。”
周窈窈觉得好笑。
听听，这是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想要孩子呢。
“这不是你应该去思考的问题？”周窈窈反唇相讥。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行。
沈阔面无表情地看着周窈窈，片刻之后，浅笑一声：“今晚一起吃夜宵？”
“不用了。”周窈窈摆了摆手，“现在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用什么东西来威胁你了，你应该可以和姜枳涵睡一个安稳觉了。”
沈阔之所以如此焦急，不正是因为他担心周窈窈怀孕了，姜枳涵会有意见嘛。
既然都已经确定没有怀了，沈阔和姜枳涵也就都放心了。
沈阔沉默地看着周窈窈，眉头微挑：“姜枳涵……你在吃姜枳涵的醋？”
吃醋？
拜托，开什么玩笑。
她根本是担心丢掉工作好吧，天选打工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