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这顿饭颇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沈家老宅很大，周窈窈平时都住在自己的小屋里，也算是有点偏安一隅的意思。
晚饭散了之后，周窈窈本来要跟沈阔回房，但却被秦兰临时拉住。
对于周窈窈在C市发生的事情，秦兰知道一点，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就没有那么清楚了。
“窈窈，孩子的事情，小阔不上心，但是你要警醒一点。”
秦兰温和开口，“毕竟，你也知道小阔如今在沈氏的处境。”
沈老爷子不喜欢沈阔，虽然让他处理沈阔的事务，却也安插了人，同时形成对沈阔的掣肘。
他想利用沈阔成为刀子，磨砺沈家其他的子嗣。
如果沈家还有其他比沈阔更优秀的后辈，很难说，他会不会让沈阔让出现在的位置来。
沈老爷子看似闲赋在家，实际上一直没有彻底放权。
这个时候，如果沈阔真的有了一个孩子，成为同龄人里第一个人有子嗣的，反而能够为他在沈老爷子面前加一层筹码。
“我知道……”周窈窈低下了头，她一直都清楚秦兰和沈晴雅当初选择她的原因是什么，“我努力。”
沈晴雅挂断工作电话，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身体不行的话，还是先养养吧，不然谁知道能不能留得住。”
“小雅！”秦兰微蹙眉头，转身，严肃道，“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一直这么难听！”
周窈窈却心里一动，往沈晴雅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说的是实话。”沈晴雅撩了一下头发，她今天戴着一副大耳环，“一年了都没有，可能是他们两个谁的身体不太好吧。”
周窈窈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暂时确实也不适合有孩子。
但秦兰不清楚，反倒是被沈晴雅的这么一句话给提醒了，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我先回房间了。”周窈窈找了借口开溜。
沈晴雅睨她一眼：“本来还想让你陪我去酒吧呢，算了……”
周窈窈点了点头。
“顾辞远今天又有事，我们三周年纪念，他也能忘。”沈晴雅冷笑了一声，她捋了一把头发，“估计又去陪那个小贱人了。”
周窈窈想到姜枳涵给沈阔打的那通电话，觉得这个可能性确实更高一点。
“算了。”沈晴雅自嘲地笑了笑，她忽然抬手，对秦兰说，“妈，你说我和顾辞远分手怎么样？”
这个话题不是周窈窈能听的，她转身走了。
但是身后秦兰的声音却不咸不淡地传了过来。
“你和小远的感情不顺？是不是你们两个吵架了？其实男人有外心也正常，如果能回心转意的话，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秦兰是典型的‘贤妻良母’。
这话周窈窈可不敢苟同。
她走远了。
沈晴雅也听得有点不耐烦。
第一次发现顾辞远心里还有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她就试探过秦兰的口风，当时秦兰也是这么说。
她和顾辞远之间是娃娃亲，家里长辈撮合的。
就算是分手，也需要知会双方父母。
所以，他们两个分手，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沈顾两家的合作也多。
动辄两败俱伤。
沈晴雅转身往外走，背对着秦兰挥手：“算了，我去公司加班。”
看她的身影逐渐远去。
秦兰忽然说了一句：“小雅，如果真的不开心的话……就算了。”
她笑了笑，嘴角有些说不出的凄凉。
沈晴雅怔愣一刻，抬手抹了把脸颊，清脆地应了一声：“没事，顾辞远嘛，人挺好的，我们之间没多大事。”
……
眼看着距离回房，只有几步路了，周窈窈可谓是受尽了白眼了。
“别以为二哥给你撑腰就是对你上心了，那是因为二哥不希望自己没面子，你也不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有能拿得出去的地方？”
周窈窈深吸一口气，她今天真的很累，不太想理会沈星染。
但是这个小妮子总是没完没了的，她也不是吃素的。
“总好过那个上了年纪，能当你爹的导演。”
周窈窈呲着牙一笑，“沈星染，我真的挺不理解的，沈家上下都是有骨气的人，怎么偏偏出了你这么一个软脚虾。”
“你说谁！”沈星染怔了一下，捋起袖子抬手就要打。
在她看来，周窈窈就是沈家用低价钱买回来的一个佣人，生育机器而已，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停！”周窈窈指着沈星染的手，又指了指房间。
“沈阔今天在，如果你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什么印子的话……就算平时沈阔对我不太上心，恐怕也不会轻易地饶了你吧？”
沈星染咬了咬牙，脸色变了又变，想想沈阔还是害怕：“行！你等着！不过是一条狗，也学得牙尖嘴利了！”
“你也要看，我的主子是谁。”
周窈窈毫不在意的撇撇嘴，“我家晴雅是沈家上下，唯独让老爷子喜欢的孙女。”
这话不假，沈晴雅性格如此，也全赖于沈老爷子对她的宠溺。
但沈星染却抱胸冷笑：“有屁用，她是个女孩，沈氏就不可能交给她。”
沈晴雅的工作能力是众所周知的，但老爷子一句不行就是不行。
“交给她哥哥了，亲哥哥哦，可不是隔着一层的。”周窈窈最知道怎么往沈星染的肺管子上戳，“沈氏上下，不还得仰仗我家小阔阔？”
门里的沈阔终究听不下去了，咔哒一声，将房门打开。
“进来。”沈阔看着周窈窈。
周窈窈屁颠颠地就进去了，关门的时候，还对沈星染吐了吐舌头。
沈星染气得脸变形，握紧了拳头：“沈晴雅！周窈窈！你们给我等着！”
房间里，周窈窈拍了拍双手，觉得解气。
她转头看向沈阔：“二少，今天你真霸气！”
沈阔却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目光里闪动着，‘愧疚’？
他为什么忽然会愧疚？
不对，沈阔怎么可能会懂愧疚二字？
肯定是错觉。
“平时……”沈阔嗫嚅半天，却始终没有问出下半句。
周窈窈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半句，啊了一声：“怎么了？”
“没……”沈阔收回目光来，“早点休息。”
今天在他面前，沈家上下都如此不收敛，平时他不在的时候，只怕周窈窈被欺负的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