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顾辞远站在门口，他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脸上也挂了彩，垂着眉眼没什么表情地低声问，“晴雅呢？”
周窈窈都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上位者的姿态，她老实没什么脾气地揉了一下鼻子，让开了位置来：“二小姐在房间里睡觉。”
顾辞远高高在上的道谢：“多谢。”
眼神都没有多余地落在周窈窈的身上一眼。
周窈窈耸了耸肩膀，才不当回事，转身想要继续去次卧补觉。
这个时候，却看见沈阔冷脸站在门口，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呃呃呃……她昨天做了什么让二少不高兴的事情？
顾辞远看了一眼沈阔，就是这一眼，让周窈窈觉得……有点微妙。
这两人之间……有点猫腻。
不过也对，两人都挺喜欢姜枳涵的，看不对眼也挺正常。
周窈窈全当没有自己的事情，抿着唇就往一旁走，打算重新回到次卧里再补一觉。
沈阔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紧接着把人放在了沈晴雅的门前。
“沈晴雅在睡，不方便见客。”
周窈窈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又抬头去看顾辞远，后脊骨有点凉。
“呃……二小姐还没醒，不然，顾总先去客厅里待一会儿？等二小姐醒了之后，你再谈？”
沈阔抬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眸光在她的身上扫过，冷嗤一声：“窝囊。”
周窈窈暗暗咬牙，沈阔是她挣钱的工具，沈阔是她挣钱的工具，骂就骂，能多挣钱就行！
做好心理建设周窈窈往沈阔的身旁凑了凑，小声地问：“二少，你把我拉出来挡灾……给钱嘛。吗？”
“你。”沈阔沉声，“真是见钱眼开。”
钱不好吗？
顾辞远和沈阔对视了一眼，他转头对周窈窈点了点头，回身走到了沙发旁，直接坐了下来。
沈阔反手就给沈晴雅锁上了门，然后拽着周窈窈进了次卧，砰得一声将门关上，冷冷地扫了一眼周窈窈，直接闭着眼睛躺上在了床上。
“所以……到底有钱嘛？”周窈窈更关心报酬。
沈阔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假装没听见。
“周扒皮！”
周窈窈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冷哼了一声，她挠着头，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阔，想了想，又问：“怼对了，顾辞远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吗?”
沈阔闭着眼睛，没说话。
“是你吧？”周窈窈用一种看穿了的眼神看着沈阔，“为了给沈晴雅出气？”
沈阔忽然坐了起来：“话多！”
“揍得好！”周窈窈小声地嘀咕。
顾辞远那个王八蛋，早就该被教训一顿了。
沈阔微蹙着眉头，嘴角却挽弯起一抹笑意来。
周窈窈托着下巴，心里很是痛快地想：如果有人也能够揍沈阔一顿就好了。
这两个男人她都看不惯！
啊，希望上天能够早点实现这个愿望。
咯吱一声，旁边的门忽然开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沈晴雅的声音传来。
听起来很是不痛快的样子。
周窈窈鬼机灵地立刻往门上贴，想要偷听是怎么回事。
忽地，身后传来了一阵热源。
沈括抬手，将手掌撑在了门上，低头看着周窈窈：“很好奇？”
周窈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我得听听外面怎么回事。”
“怎么？”沈阔冷嗤一声，“你也喜欢顾辞远？因为他钱多？”
“不是……”周窈窈抬头看沈阔，她指了指脑子，“瓦特了？”
且不说他们已经结婚了，就算没结婚，她才不会去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呢。
沈阔黑着的脸稍微好看了一点。
“沈晴雅可是我的金主，我没事去得罪我的金主做什么？”周窈窈泽勒一声，“正常人都不会得罪自己的金主。”
“金主……”沈阔咬着牙，冷声道，“我才是你的金主。”
nonono！
你只是工具而已。
NPC罢了。
“你？”周窈窈嗤笑一声，“你给过我钱嘛？给钱的才是金主，二少……”
她的气焰刚稍微嚣张了一点，但是很快就在沈阔冰冷的目光之下，又消了。
“呵。”沈阔直接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提溜到一旁，把门打开了。
客厅里。
顾辞远把一份礼物摆放在了沈晴雅的面前，他垂眸时显得有些深情：“抱歉。”
“不用了。”
沈晴雅看都没有看那份礼物，直接摆手丢在了地上，“拿给我干嘛？拿给你喜欢的那个小蹄子啊。”
礼盒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上，礼盒被打开，一个红色的手工制作玩偶掉落出来。
“这东西……”沈晴雅嗤了一声，“是姜枳涵那个小蹄子不要的东西？呵！什么脏东西都往我的跟前添？”
顾辞远偏头，目光看向了滚落在地上的红色玩偶，他漠然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之色：“不是，是我……”
他顿了一下，低声说：“算了，你应该不会想要知道。”
顾辞远走过去，半蹲下，伸出手捡起地上的红色玩偶。
他的手指细长，指腹上有细微的伤痕，手背上也带着几分擦伤。
“这东西，不是谁不要的，是专门给你的。”
顾辞远就那么清冷地站在那里，手里捏着红色的玩偶，安静地垂着眸，沉默不语的时候，有一种破碎的美和一种极致的孤独。
“昨天我去找姜枳涵，也是因为她被人抢劫，实在没有人可以找了，所以才给我打了电话。我只是过去陪她报警，录了笔录，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早晨从警局出来，就第一时间往这里来了。”
顾辞远将手里的红色玩偶举到了沈晴雅的面前：“这个东西……我做了很久。”
沈晴雅没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顾辞远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玩偶放在了茶几上，他对沈晴雅点了点头：“不想要，你可以扔了，我等你……不生气了，再来。”
说完，他垂着头就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沈晴雅：“别总是喝酒，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
沈晴雅站在原地，沉静地看着顾辞远走远，眼泪突然一滴一滴地跟着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