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诚意，陈凝尔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自己了解的江诚信息。
例如，江诚研究所的位置和之前江诚呈递给她的研究项目资料。
说的之详细让人为之咋舌。
说这些的时候，陈凝尔一直在观察林雾的神情。
她看得出，女孩听得非常认真。
这无疑让陈凝尔松口气。
对方有了明确的需求，她就不那么提心吊胆了。
林雾对这个工具人也很满意。
用的好，就能省很多事情。
双方堪称愉快地敲定了交易条件。
首先，林雾方需要在陈凝尔需要的时候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重点是武力威慑。
其次，陈凝尔方在有关江诚的方面务必守口如瓶，并且涉及这块的请求都不可以拒绝，前提是不危及陈凝尔亲友方的性命安全。
另外，陈凝尔方将会为林雾方提供一些能力范围内的情报与便利。
最后双方永不为敌。
“合作愉快。”林雾朝陈凝尔伸出手。
陈凝尔回握：“合作愉快。”
林雾神情柔和：“十个仓库。”
“……”
陈凝尔讪讪地说：“我现在最多能交出两个仓库的晶核，剩余的可以先欠着吗？”
“可以。”
听到这话的蒋维生直觉没那么简单。
果然，林雾微微一笑：“有利息。”
陈凝尔黑了脸。
走的时候陈燕尔还一直为十二个仓库的晶核而心疼。
回到自己家，陈燕尔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疑惑：“姐，你就这么把江诚给卖了吗？”
她是真的不明白。
且不说江诚的研究项目有什么价值，江诚本人模样也是一顶一的好，有教养有礼貌，还一直追求着陈凝尔。
陈燕尔和陈凝尔一母同胞，怎么会看不出姐姐是对江诚有好感的？
江诚是陈燕尔一直以为的姐夫人选。
为什么陈凝尔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江诚？
陈凝尔听着妹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忍不住打断她：“燕尔！”
“姐？”陈燕尔怔了下。
她一向强势的姐姐此时颓唐地倚在沙发上，低低地说：“你去看看，窗户外面是什么。”
陈燕尔不明所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什么都没有啊？”
只是黑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陈凝尔说：“什么都看不清对吗？”
她的语气平静：“这就是我们陈家如今的处境，看到的地方平静安宁，看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我们都不知道黑暗里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姐……”陈燕尔茫然地说，“可，我们家很安全啊。”
安全？陈凝尔盯着她：“现在，黑暗里至少有三波不同势力派出的人在盯着我们这里，每天都有，只是十米内都我们家的护卫，所以才会有一层让你觉得安全的颜色。”
“你平日里接触的人里三分之一都是别人安插的眼线。”她看着妹妹难以置信的眼神，继续残忍地告诉她真相，“你难道以为，想把我们拉下去的就只有刘胜利吗？”
“那些各个部门的掌权者，每一个都是虎视眈眈。”
陈燕尔面色惨白：“这些我之前都不知道。”
她一直觉得陈家在基地里是无所不能的。
陈凝尔叹口气：“因为你还没有掌控这些的能力，只要你不接触核心的权力，你身边的眼线就不会对你动手。是我一直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我也希望一直能让你这么过下去。”
可是不行。
陈凝尔红着眼说：“现在爷爷卧病在床，留给我们的护卫少了一半，他们已经对我的心腹动手，我们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
“燕尔，我需要你长大一些。”
陈燕尔懵懵懂懂地听着。
“不需要很多，就谨慎一些，不要乱说话，不要轻易答应别人的请求，对任何人的话都不全信。”她顿了顿，“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一切从我们陈家的安危出发。”
陈燕尔握紧拳头：“我知道了。”
她把这些话记在心里。
陈凝尔见她确实听进去了，才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至于江诚，他算什么？”
她拢了拢头发，教育妹妹：“不过是一份爱情而已，那是什么没了就不能活的东西吗？不，那从来不是。”
陈凝尔说：“我不否认世界上存在真挚的爱情，但这个概率极小，小到可以说根本不配放在抉择的天平之上。燕尔，在人生中，你最要紧的事是确保自己活的好，确保亲人过得安稳，确保了这些之后，你才可以去给人生加一些配料。”
爱情是美好的，而为了爱情耽误人生是愚蠢的。
她希望妹妹能懂这一点。
……
林雾在发呆。
蒋维生注意到这点，主动问：“现在你眼前最想做的是什么？”
是杀江诚，还是其他的？
林雾回神，说：“进阶。”
她始终停在六阶，本想突破之后再进基地，但似乎这个想法出现之后，异能就停在原地没有进展。
后来遇到程阳，她就放弃了进阶再进的想法，选择把程阳这个棋子用的好一些。
如今异能仍旧是这样，这不由得让她有些难受。
闻言，蒋维生扶额，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他斟酌了下用词，无奈地说：“你觉得六阶很慢吗？”
林雾想了想：“还行？”
她前世异能出现的实在太晚，出现后的大半时间都是在江诚的实验室度过的，因此她对异能者的进阶速度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参照前世在异能方面有名气的姜塔和简易阳，她才勉强明白自己的进阶速度似乎很快。
倒是因为在江诚身边，所以对丧尸的了解要多得多，知道三阶以上的丧尸开始有意识的挖取同等阶丧尸的晶核吞噬，所以进阶速度要比人类快上很多。
人类前期风平浪静只是因为那些高等阶丧尸都在猥琐发育，等什么时候它们那点灵智憋不住了，才会掀起丧尸潮大动作进攻。
蒋维生苦笑：“这哪是还行，已经是坐火箭了好吗？”
他解释说：“据我的了解，现在异能者普遍等阶都是在两三阶，四阶已经算的上优秀，而五阶更是寥寥无几，一个基地里能有一个就很不错了。”
并且正常人的进阶速度真的非常慢，这还得看运气。
他知道林雾短时间进阶六阶时其实是非常震惊的。
蒋维生可以发誓，简易阳的天赋在全人类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进阶六阶花的时间却仍慢了林雾近乎五倍。
他和姜塔也可以说是佼佼者，在他们面前始终都显得不够看。
林雾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啊。”
“对啊。”抱着薯片啃的姜塔路过接话，随口说，“而且我就觉得在林雾身边吸收晶核的速度比自己在房间要快上不少，如果可以，我都想把这家伙捆在身边呢。”
这话有些玩笑的意味，却得到了正在倒水喝的简易阳的肯定：“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蒋维生默了默：“我也有。”
林雾愕然：？
之前C市基地里，她出现过那种环境极其利于进阶的感受。
她不禁联想到前世江诚在她身上做的最后一场融合实验。
那场实验就是与陨石中的能量有关，那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能量，让江诚痴迷无比。
实验前，江诚说若是成功了，就把林雾的肉体做成什么容器。
隔着防护罩，林雾还听到他的助手说，如果实验失败，林雾的肉体将会面临崩溃的风险，甚至还会牵连整个实验室在巨大的能量暴动下毁于一旦。
那些现象好似都指向那场实验，但即使最后林雾神智昏沉，却也明明记得，实验的最后，整个研究所乱成一团，江诚的神情失望透顶，火焰与爆炸在她眼前，将她整个吞噬。
实验明明就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