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一愣,看了看宗玖,见他完全没反应,转头看着他:“要说最好的酒,应当是这一杯。”他伸手把菜单拿起,翻开酒水一页,给卫炎明递过去。卫炎明接过,看见就两个字“乾坤”没有介绍,也没有什么图画。卫炎明瞥了眼价格,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是他目测这一串数字够长的。
卫炎明呆了呆:“来一坛”
服务生瞪圆了眼睛:“一坛?”他愣了愣,又看了看宗玖。那边的两个还是笑着聊天,好像完全跟这小子没有关系。算了,反正有人付账。服务生点点头,走向了后厨。卫炎明看了看四周,二楼跟一楼好像完全没有区别。但是人多了不少,很多人都在吃着一大盘的肉食。
好像有内脏,禽类。混合着一些绿色和红色的东西一起炒的。安静下来后,卫炎明嗅了嗅空气,弥漫着一种浓厚的香味,不像之前酒类的刺鼻。摇了摇头,他看向宗玖的桌子,那两个人真的是老朋友吗,他们眼里除了一些笑意,还有一些敌意。
这场饭局,感觉随时会变成一场对决。
不一会,这两人的饭食上桌了。也是两大盘炒物,白甲武者看着宗玖的盘子:“蛮子,你还是不能吃辣啊。”宗玖拨弄了下自己身前的肉块:“是啊富家少爷,哪像你,天天吃香喝辣,搞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功力没咋进步,耐力越来越低。”两人对视一眼,露出带着敌意的表情。
但也只是一刻,他们就埋头开始吃自己的菜。
卫炎明收回目光,服务生抱着一坛酒走了过来。吃力地放在卫炎明的桌子上,看着他说:“你的乾坤,一坛。小心点。”卫炎明点点头,抱起酒坛喝了一口。不对劲,他皱了皱眉头,又喝了口。
这不是水吗?他看着旁边一直偷笑的服务生。卫炎明呆了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服务生终于说话:“你倒过来喝。”卫炎明举起酒坛,在坛子的底部,居然有个凹陷下去的口,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封口。服务生递上一个碗,卫炎明揭开底部的一侧封口,倒出些许。
一口喝下,卫炎明瞬间感觉气焰上头,鼻腔冒血。
这酒,太烈!卫炎明运气平复翻涌的内息,刚刚那一口酒,差点让自己走火。服务生又发话说:“这坛酒叫乾坤,你现在感觉如何。”卫炎明说:“太烈,又太淡。”服务生点点头:“现在,你把酒坛摇晃一下,让它混匀。”
卫炎明也不迟疑,赶紧摇了摇。再喝一口。
这,浓烈的果香,顺滑的口感。卫炎明呆了呆,好像又看见了,那坛酒,那个太阳。那个人总爱笑着看自己,那个人总是陪着自己。不管在敌人攻打的时候,不管在那轮太阳黯淡的时候,她总是离自己不远,跟自己一起喝酒。
那酒的味道,好像这一个。
回忆多了很多,那一剑,那一捧鲜血,那两方的无尽恐惧,还有铺天盖地的喊杀之声。我看见了自己溢满鲜血的手掌,我看见自己跪在地上吼破嗓子都无法回到过去的颓废模样。从回忆中的离去,卫炎明放下酒坛,火气腾跃而上,呼出一口口火灼劲气。
服务生向后退了几步,这小子,就喝了一口酒,这。
“晋级了!”他不禁大吼,引来众人的目光。宗玖停下筷子,看着卫炎明的火气重重飞升,凝聚,变得更加浑厚,原本狂暴的火焰,居然变得温顺了许多,缓缓渗入卫炎明的身体,不再升腾。他的身后日轮浮现,脉动活跃。日轮之中的空隙又变小了许多,离完整的大日,只差不过两个指节的距离。
这一刻,他正式进入灵阶八级。露出一丝笑意,他抱起酒坛,一口闷完。露出一丝笑意,看着服务生:“再来一坛!”服务生呆了呆:“好,好。”
白甲武者点了点头:“你们家这小子,真的是个人物。可惜我们这边,青黄不接许久。”他吃下一口内脏,撇撇嘴。宗玖点点头以作回应,可惜那小子,不是自己的,更不是南方人,不然真的很想好好培养培养。宗玖脑海中,想着徐云落的模样,于情于理,徐云落的培养,应该更加地关注一些,现在那小子,到底在干啥呢?
安丰城的城主府,不比铁幕城的华丽辉煌,贵在大厅宽广,众人也不想让伤兵再去睡在拥挤的帐篷里,就把这里直接改成了伤兵营,城内的医生,都被赶来此处,强制性治疗伤兵。不来的,乱治的,直接被拖出城主府,吊起来处刑。
南方的人,凶残而且暴力的榨取形式,一直被北方人称作蛮子。可惜北方人不知道,跨过大漠之后的北方君子们,是多么的如痴如醉,是多么地对放纵渴望。战争从不改变,结局永远相同。
徐云落在伤兵营里,继续履行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包扎,切割,疏通筋脉,能做的他都在做。他一脸的严肃,带着一点厌烦,看着四周的伤兵,那些呻吟着的人们。他也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到底正确的是什么,他现在只想去做好自己的事。抹了把汗,他看见走来的仓央弘毅,点了点头。站起身示意他一起走出去。
他看着仓央弘毅:“怎么了,作战会议结束了?”
仓央弘毅点点头:“对,我们负责截击定远城。”
徐云落摇摇头:“硬仗啊,你觉得行鹰军跟羽械卫一旦正面对抗,能有多少人回来。”
仓央弘毅低首不语,这有可比性吗,行鹰军擅长的根本不是正面搏杀,一旦跟一直是正面攻击的中流砥柱羽械卫对抗,能不能杀了对方都是个问题。
徐云落歪头看着他:“知道打不赢,你还不去打商城,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徐云落拍拍他的肩:“没事,干得好。”说完,他走回了伤兵营,继续给他人治伤。这一刻,仓央弘毅第一次感觉,已经看不透自己的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