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落站起身,看见各个统领看向自己,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他腹诽着:“对我的计策已经失去信心了吗,之前的佯攻,真的很失败吗?”但是接下来的行为,倒是让他对这群军人有了新的认识。独臂将领亚不多捂着自己嘴,憋不住了,他笑的抚着地面,引得其他人也不再忍受,营帐中笑声刚刚停止,徐云落看了看宗玖。
宗玖正好转过头,二人对视,宗玖也忍不住,疯狂地笑了起来,又引起一阵哄笑。最后,老将鬣葵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现在的小将,太好玩了。”乌罗拍着徐云落的肩膀:“小子,你刚刚那堆话。”
乌罗特意停顿了一下,徐云落有点小紧张,以为自己这一次的计谋太单纯,无法使用。结果,乌罗笑着说出了下半句话:“一口气说完你不觉得气短吗!”在徐云落的一脸绝望下,众人开始了第三次哄笑。宗玖突然看向拓跋正:“诶,你家将军呢?”
拓跋正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家将军睡懒觉了。”
“这都快打仗了,还睡,卫将军心真宽啊。”乌罗讽刺了一句。宗玖摆摆手:“行了,反正我也没啥要说的,各部队配属不变,任务不变,晚上集结,散会。”大家走出了大帐,有说有笑,走过伤兵营,徐云落给大家打了个招呼,自己走了进去。
有的人胳膊断了,缺医少药,只能切断以后用火将伤口烧焦,还有的人被火器轰塌了胸腔,凭着一口气回来,但也没有什么办法治疗他们了。
大军五万八千人,这一次掩护的佯攻,损失了千余人,大多重伤,都是无法再上战场的伤。徐云落进入伤兵营,就是为了最初自己的一点贡献,至少不会让他们继续去送死。他的风元,是很好的疏通力量,冲破堵塞的筋脉,逼出淤血,都是他自己可以做的。
徐云落的白天,就是如此度过。
夜晚,月色照耀,玉盘高悬。还有大概一稍,就到了进攻的时间了。这一次,徐云落带着自己的行鹰军,跟在凶狼军的后面,担任掩护的作用。卫炎明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显然刚刚睡醒,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耗了这么大的精力。
宗玖看着月亮,缓缓地向着正空前进。说来也怪,西原的月亮,总是在最高的时刻,会消失在云层之后,那是一日中最昏暗的时刻,也是最好的进攻时刻。当然,北方人不是傻子,他们现在已经开始间接性的开火,照亮四周,也有人不断放着火箭,追求相同的效果。
“好了,可以出发了。”
他们不蠢,我们更不蠢。这一次的进攻,不再是大家汇聚在一起,冲上前去。而是分散开来,各自为战。
城上的守军,一个小士兵打了个哈欠,看向自己的前方。感觉好像有个什么闪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太瞌睡了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吗?下一刻,他感觉额头一凉,就一直睡觉去了。小士兵的倒下,引起他人的注意,他们看向前方,火光接天,一队人马疯狂地朝着这里冲来。他们的旗帜,是一只呲牙裂嘴的狼。
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攻?城上的士兵对视了一眼,但是对视还没有一息时间,他看见另一个士兵眼神涣散,口鼻溢血倒了下去,又是一箭,又是命中头颅。这可管不了了!城上的人赶忙敲响警钟,叫醒自己的弟兄,来抵御敌军。
萧鹰将弓箭放回战马一旁的挂钩上,冲着拓跋正点头,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卫炎明在他旁边,直勾勾盯着他,眼神中好像在询问这一次他怎么没有脱力。萧鹰解释道:“上一次要射透城墙,花的力气肯定多,这一次那群士兵跟个靶子一样。”卫炎明转过头,抽剑御马,冲向城墙。
“正叔,我俩先上去!”卫炎明大喝一声,拓跋正远远的举起兵刃,示意收到。二人一马当先,趁着火器还没有全部聚集到这一面城楼,趁着火器的火力还不够大,卫炎明蹲在马背上,眼看快到城墙,照猫画虎,红鬃马一个急停,卫炎明同时跳起,红鬃马的马蹄也在他跳起的一瞬间与他的脚掌撞击。
有了助力,卫炎明又腾跃了一段距离,火气涌出,化作一股股旋风气劲萦绕身边,借着这股汹涌的热力,极速上升。拓跋正侧目,越发对这小子的悟性感到骄傲。他一脚踏地,火气渗入大地,引动地脉,助自己登上城墙。
二人实在太过于晃眼,以至于刚刚登上城墙,两门火器已经朝着二人来了一发亲密的接触。拓跋正已经身经百战,双手一张,火气自脚底升起,化作铁桶防御。而卫炎明直接靠着五云流光硬接,火器在他的胸口上带起一阵巨响,锁子甲的各个小甲剧烈颤动,卸去大部分劲力,卫炎明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并无大碍。他坠在城墙上,四肢撑地,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杀!”就将向着敌军冲去。
但一只大手止住了他,将他扔在自己的身后,背靠着背。拓跋正对卫炎明说:“跟着我。”这一次你不能再出事了。卫炎明点头,与拓跋正结成二人战阵。左右两边的士兵立刻冲上,就两个人还敢在此造次!拓跋正拿起两把战刀,一刀挥出,斩杀当前一人。同时身形下沉。
卫炎明从他背上翻滚,二人位置互换,高低变换。让下一波来袭的士兵无法立刻变动自己的攻势,造成他们的身形停滞。卫炎明长剑一送,捅穿一人头颅,手腕一翻,剑舞成轮,逼退剩下来袭的士兵。拓跋正一路向着右边杀敌,卫炎明也跟着他向着右面退去,拓跋正有时只是将来袭士兵的胳膊砍下,或者是砍断大腿,将他们失去战斗力,让卫炎明在后面一个个击杀。
二人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力,也在这一面城墙,凶狼军已经登临城墙,跟着追拓跋正二人的士兵一路砍杀,来一个螳螂捕蝉,我做黄雀。城墙的骚动很快引起大量士兵的增援。有的士兵在赶去的路上看见那边的草原,还有什么的样子,赶不及思考,就被上级的喝骂声给收回了注意力。
与此同时,城中的统领们也是在夜色中匆匆行进。有一个将领,刚刚穿好自己的战甲,走出自己的屋子,突然感觉脖颈上寒光一闪。
自己就感觉到一阵恶寒,闭上了眼睛。
城内的暗兵,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