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被吓的惊声尖叫起来,一把推开那纸人并关上家门,正惊疑不定的时候,小梅家纸糊的窗户外突然出现无数人影,那人影围成一排向里观望。
“小梅姑娘,开门,小梅姑娘,开门,小梅姑娘……”
小梅吓得一声大叫,连跪带爬从家后门跑了,她衣服也没穿好,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边跑一边惊惧的回头看,两眼带泪,拔足狂奔甚至鞋都跑掉了一只。
她一路从家快跑到了镇子外面,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两手撑着膝盖呼呼喘着大气,心想着应该摆脱了吧。
谁知道前方道路上又悠悠响起声音。
“小梅姑娘……”
小梅瞪大了眼,猛地一抬头,在她前方的道路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队迎亲人马,在雾气里敲锣打鼓,缓缓拉开花轿的帘子,正等着她。
小梅被吓疯了,无头苍蝇一样在镇子上乱跑,接下来却因为失去理智不小心一头撞在了树上,直接被撞死了。
我慢慢从那灵魂记忆里退出,不由得感到可怜。
前世的小梅就是个贫家女,有点小贪财但根本算不上坏人,却因为捡了两枚钱就被吓疯吓死。
无邪却没有我这样的同情心,冷笑了两声。
“这女人算不上无辜,上辈子她是没害什么人,但这辈子就不一定了。”
无邪又施展术法,在这女人的灵魂里找到了今生的记忆。
这女人今生姓李单名一个梅,依旧是出身贫寒没读过几天书,不过她倒是比上一辈子的小梅幸运一点,在二十岁那年结了婚,有了一个虽然没什么本事,但爱她的老公。
两人在小镇上经营豆腐生意,日子清贫。
时间长了小梅渐渐有些不满起来,她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属于下嫁给男人,但是男人能力平庸没法给她更好的生活,小梅心里逐渐起了攀高枝的心思,只不过苦于没有门路。
不过一日,在他们去往镇外竹林采笋的时候,这机会终于来了。
小梅在林子里偶遇一个白皮肤高个子的帅哥俊男,帅哥二话不说就要勾引小梅,小梅哪里受得了这个,直接把男人支走就和帅哥好上了。
帅哥只出没在竹林,而且时间固定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小梅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抛之脑后。
根据帅哥所说,他还是一个少爷,家里家大业大,小梅怎么不心动,终于在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拿上所有行李钱财,不告而别,趁夜离开家投奔少爷的怀抱了。
“每月初一十五,人间阴气最重的时候,帅哥不是人吧?”我问无邪。
“他就是前世要和李梅结阴亲的李家少爷,百年来心愿难了无法投胎,已经成了此地的地缚灵。
而最讽刺的是,李梅的丈夫发现李梅不见了,就出门寻找,结果刚好踏入了地缚灵的地盘,地缚灵不想李梅丈夫见到李梅,活活把他困死在了迷阵里。”
我想到来时路上看到的枯骨,虚弱的趴在桌子上,应该是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从迷阵里走出,最后倒在桌子上力竭而死。
那不会就是李梅的丈夫吧?
“此事全由她贪婪而起,上一辈子她不贪那小便宜就不会被缠上,这一辈子她不贪图富贵也不会害死丈夫,你说她无辜不无辜!”
我心里长叹一口气,人间皆有因果。
我和无邪说着话,这边花轿已经逐渐慢了下来,外面纸人大喊着:“落轿!”
轿子“扑通”一下落在了地上,李梅二话不说把我拉起来,连拖带拉就将我拉出轿子。
我走出轿子发现依旧在红色竹林里,但是眼前却多了一个巨大的宅邸,黑底红字的牌匾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李府。”
这李府是一处大宅门,几进的院落十分气派,青瓦飞檐,巨大的木门,门檐上挂着两个大红的灯笼,格外渗人。
我心里却十分疑惑,按理说要是在竹林里真有个这么大的府邸,我们在林子里转了半天应该早就碰上了,但是刚刚一点也没见到这院落的影子,我觉得有点蹊跷,于是我悄悄把一张符咒捏在手里。
手里一捏着符咒,我便感觉到神智一清,眼前的也像是雾气一样逐渐消散了,显现出它的真容来,那是一个早就破败不堪的小屋,屋顶破了个大洞,四处漏风,早就结满了蜘蛛网。
原来是幻术。
随后那符咒在我手里燃烧起来,眼前又恢复了幻境,我偷偷把手里符咒的灰烬甩掉。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走!”李梅看我磨磨唧唧,凶狠的抓着我就要往“李府”里面走。
李府里面到处张灯结彩,无数纸扎的仆人来回穿梭,那些纸扎人对我们二人视若无睹,我就这样被李梅抓着走进了卧房。
卧房也是大喜的打扮,窗户上卧床上贴着鲜红的“囍”,桌子上摆着两根红色花烛,花烛前是两个酒杯,绣着鸳鸯的红色被褥上面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瓜子,乍一看还真是一副大喜的样子。
李梅一进这房间就激动起来,把我拉进去往那床上一推,然后对着窗外呼喊起来。
“夫君~夫君~”
这女人说是要跟我成亲,现在却对着窗户外面别人叫夫君,这一幕可真是够诡异的,
但同时我也警惕起来,既然李梅不是地缚灵,而是给地缚灵办事的,那她呼唤的夫君多半就是地缚灵了。
伴随着她的呼唤,一阵阴风在新房的廊下刮起,一个穿着红色新郎官一副的人飘了进来。
“我来了,娘子,你干的好啊。”
伴随着“吱呀”一声,一个男子推门而入,他个子高挑,惨白面皮,细长丹凤眼,眼眶稍有些发黑看起来像是纵欲过度的样子,但是光看皮囊,这是个帅的不能再帅的帅哥,任何女人看了都得心神荡漾一会。
我看着这张和人没有差异的脸却警惕起来。
这就是地缚灵!
地缚灵进来之后李梅立刻扑上前去,邀功似的,一改之前对我凶恶的口气,语气能掐出水一样对着这地缚灵撒娇。
“夫君,我做的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