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坠着的铃铛此时安安静静的,寂静的前厅只有钟表秒针哒哒转动的声音。
我煎熬的等待着,心里强烈的盼望着接下来别再有客人来。
或许是今晚碰见的倒霉事太多,为平衡一下,我的愿望还真的实现。
直到快下班,也没再来客人。
钟表上此时显示的正是六点,我的心彻底放松下来,伸个懒腰缓解长时间绷紧的身体。
我站起身看向外面,天将将亮,诡异的浓雾已经不见。
十字路口的路灯撒在地面上,街区在灯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对面的店铺还亮着牌灯,一切很正常。
昨晚的场景就像是在做梦,我低下头,紧抿着唇,不行,得找李姐问清楚!
我给她打完电话,要求跟她见一面,便坐在钟表下的长沙发上等待着。
十分钟后,我看见李姐从外面进来,似乎是刚睡醒的缘故,她这次没有化妆,就披个狐裘,连扇子都没拿。
李姐坐在我旁边,懒懒的打个哈切,眼里还有一丝困倦,她看着我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些,看着她的眼睛镇定的问道:“李姐,客栈不是开给活人的?”
虽然是问句,但我的语气充满肯定。
李姐眼里的困倦消失不见,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人,沉默半响道:“是。”
她有些猜忌的打量着我,似乎看出我在昨天晚上遇见什么东西,也看穿我的强装镇定。
只见李姐下意识轻捻一下手,我才发现她或许是出门太急,没有带上扇子。
她轻笑一下,望着我的眼睛认真道:“只要不跟里面的人有交际,别的东西跟你没什么关系,那些鬼不敢主动招惹你的。”
闻言我沉默一下,下意识想到那个穿旗袍的女鬼。
我收回思绪,点点头,作为一个正常人,我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有鬼的存在。
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再加上昨晚的事情,我怕的要死。
得辞职!
我心里打定主意,抬眼看向李姐,郑重道:“我要辞职。”
见我态度坚定,李姐食指摇摇,笑道:“不行。即便我放你走,你也没法摆脱。这就是命。”
见我脸色大变,她笑吟吟补充道:“一旦知道这里的秘密就走不掉,是这里的人,总会回来的。不信你试试。”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震,怀疑的看着她。
就算发生的事情一再超乎我的想象,但我要是这么信她的鬼话,那我岂不是脑子有病?
我一言不发的把钥匙从兜里拿出来交给她,走出黄泉客栈。
至于行李,不重要,反正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而且万一她说的是真的……
我虽然很喜欢钱,但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此时,天虽亮起来,但依旧阴沉沉的。
太阳被掩盖在云层后面,云分层流动,阳光透过云层落在树上,阴影斑斑。
今天是多云,风刮过,冷的刺骨,我手不自觉往袖子里缩缩。
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半。
十字路口上车辆来来往往,行人在红绿灯处走走停停。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很想发泄一下。
这时,远处过来一辆出租。
我想想,在路上伸手拦住。
“去哪?”司机是一个中年大叔,看起来三四十岁,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清晨显得十分有活力。
我坐在后座上,想想说:“君悦。”
“好嘞。”司机闻言发车,他透过后视镜瞟一眼后座的我,似乎有些纳闷,哪有人大早上去酒吧喝酒。
“小伙子,看你脸白的跟死人一样,不会是遇到什么脏东西吧?”
“我认识个人,要不你去找他看看!”
……
司机喋喋不休说着,我心情很复杂,没有搭理他,只沉默地看着窗外。
窗外远处的街景随着车速驶来又渐渐远去,车里的暖气驱散我体内的寒冷,昨晚上的事情现在对我来说依旧匪夷所思。
“到,小伙子。一共是八块。”
车停稳,我下意识看一眼窗外,一个喝的东倒西歪的女孩被刚刚从酒馆里出来还拿着包的男孩扶住。
收回视线,我看向司机道:“谢谢”
付钱下车,我环视一眼周围。
这一条街都是小酒馆,君悦算是很平价酒又好的,而且二十四小时营业,我抬步向店里走去。
酒馆里灯光昏暗,重金属音乐震得耳朵发痛,打碎我心里所有的害怕和不安。
大多数桌凳都是空的,有两三个桌子上还有人趴着睡觉。
大概是喝蒙吧,不然也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睡着。
大早上人确实不多,我随便挑个空座坐下,拿出手机扫桌子上的二维码,找个度数最烈的酒下单。
我随着震耳的音乐随意摆动着,发泄心里的烦闷。
酒很快就被服务员送过来,四瓶整整齐齐的摞在桌子上。
我开一瓶,猛的灌入喉,直接下去半瓶。
喝的太快,有几滴随着嘴角流下,又顺着脖颈渗进衣服里,我抬起手抹一下嘴角。
这酒刚开始有些冲,后味回甘,有一点甜丝丝的果子味。
就着音乐,酒一瓶瓶的下肚,酒劲渐渐上来,我的脑袋越来越昏沉,迷迷糊糊的继续找酒喝。
“小弟弟,一个人吗?”
就在我喝的迷迷糊糊时,耳畔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
闻声,我晃晃脑袋,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声音的主人。
视线里的女孩有好多重影晃来晃去,我揉揉眼睛,小声嘟囔“别晃啊,我…都看…嗝…看不清。”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地上,厚重的音乐似是蒙一层布,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
女孩蹲下身,进入我视线,我轻眯着眼,眼神迷离的观察她。
女孩有着一头飒爽的短发,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到她白皙小巧的脸蛋,脸颊上似乎是因为喝多挂上一坨粉红,很漂亮,很可爱。
我对着她笑一下。
女孩渐渐靠近我,凑到我的耳旁,轻轻吐气,轻声道:“小弟弟,姐姐喜欢你,我们去开房好不好?”
她尾音很轻,像是挂着一个小勾子,透着浓郁引诱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