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顼单手插在米色休闲裤的口袋上,垂坠感十足的棉麻白衬衫似懒懒地披在了上身,整个人的神采为之一变,清俊温润中,多了几分洒脱气息。
他望了她几秒,尔后,十分有分寸地,缓缓侧首,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待苏昭把自己挽到膝盖边上的裤筒放下来后,才稍稍转过头来,面向他。
“刚好路过学校,顺便把他送过来了。”
某人的借口,来的十分理所当然。
苏昭蹙着的精致柳眉,微微展了展。
清冷目光扫了一眼大厅,最后,定在了客厅茶几边——正在伏案写作业的小小的杨律言身上。
感觉到了身后有一抹杀气,杨律言又默默地把小脑袋埋低了几分。
“杨律言。”声音由远而近。
……一听到这个戾气十足的暴躁嗓音,杨律言条件反射似的,直接闪到一边,提前给苏昭让了走进沙发区的道。
然而,让杨律言无法意料的是,他最亲爱的苏昭姐姐,竟没有直接进入坐下。
而是暴躁地踹了一脚他的椅腿,把大厅里唯一的孩童座椅,踢坏了……
他还怎么坐着写作业!
“滚一边去写。”又冷又躁的声音。
“谢公子,你坐。”她微微歪着脑袋,继续单手擦拭着湿发。
浓密犹如海藻般发丝倾泄而下,不时,有水珠滴落。
谢顼缓缓收回了视线,嗓音有些低醇,“无妨,我很快就走。”
苏昭却放下了毛巾。
冷白凝脂的手臂,沁着发丝滴下的水珠,起伏间,仿若世间珍藏的艺术品,可远观,不可亵渎焉。
她有些意外地抬头。
乌亮清澈的眸子眨了眨,不容置喙地,“谢公子不用见外,这孩子喜欢趴墙写作业。。”
可怜又无辜的杨律言:“……我,喜欢吗?”
他哪里喜欢趴墙了!他一点都不喜欢!
但杨律言不敢反驳。
下一秒,十分会意地,乖乖地收拾好东西,去墙边站着写作业了。
苏昭迈着大长腿走进了沙发区,缓缓落座。
几秒后,似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谢顼。
“谢公子?”她稍稍侧着脸,眼色扫向自己旁边的位置。
谢顼抿嘴一笑,放下插在裤带里的手,朝她走了过来。
坐在了离她不到半米的位置。
刚坐下,一阵清冷的荼芜香袭来,谢顼细密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他并不看向苏昭,而是将打包好的烤鱼外包装盒,不动声色地卸下。
“可有厨房?”
他声音很轻,但目光依然定在了前面的餐盒上,丝毫没有觊觎小姑娘美色的意思。
“有呢。”苏昭淡淡应着,痴缠的目光聚焦在了谢顼那枚锁骨痣上。
从她这里看过去,隐约能看到某人肌理分明的健壮胸膛。
谢顼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灼灼目光,几秒后,忽然站了起来。
“我去拿盘子。”
不是她平日里听到的低醇嗓音,似是带了几分局促,却充满了低沉的磁性。
谢顼再出来时,执着白玉瓷碟的手,多了一串菩提念珠。
苏昭有些怏怏地敛下了眸子,站了起来。
“我先回房间吹头发。”
站在墙角边写作业的杨律言,默默咽了咽口水,但面上依然毫不改色。
他偷偷地回头,望了眼还坐在沙发上,依旧帅气温柔的未来姐夫,暗叹了声。
他苏昭姐姐的牛脾气,只怕天上地下,也只有这位爷能受得住了!
“姐夫,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苏昭姐姐的?”
在谢顼的芝山别墅混了几天后,杨律言都开始改口喊人家姐夫了。
这会,他挺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他堂堂高冷小帅哥,居然有一天也像班上那群幼稚的女同学一样,站在了八卦第一战线上。
唉……
闻言,谢顼没说话,温润的眉眼里,带着细细碎碎的光。
隔了十几分钟,苏昭仍未下楼。
谢顼望着楼梯口的方向,缓缓放下了筷子。
“小言,你姐姐住哪个房间?”
听到这,杨律言赶紧回过头,拿着作业本,跑回到了沙发上。
只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碟子,里面,盛满了被谢顼精心挑过刺的鱼肉。
“在三楼!”目送谢顼离开大厅后,他赶紧放下手中的笔,尝了几块。
没刺的鱼片,真鲜美,真好吃!
卧室门被打开的时候,苏昭正软绵绵地趴在被子上,有气无力地蜷缩着……
痛经加上饥饿过度,这突然出现的亮光,更是将她一张精致小脸,映的惨白。
“胃又疼了?”男人缓缓开口,脚步却是不慢,很快走到了她床边。
谢顼随手抓起一只枕头,垫在了自己胸前,很快,坐到床沿边上,将小姑娘扶了起来。
他迅速扫了眼周围,宽大的房间里面,并未摆放过多的东西,除了地面铺着的雪白地毯以及墙壁上悬挂的几幅油画之外,只在床头边摆放了一个原木柜子。
比时下兴起的单身公寓还要简约……
“谢公子,疼,要抱。”
苏昭说着,暴躁地抬手,反向抓住了头下枕着的硌人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