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把她们推给我那瘫痪在床的大爷,我也不给你!”
二宝这家伙就是记仇,果然是天蝎座。
当然,我是不信星座的,毕竟我们射手座生性多疑。
姑姑没理会我俩扯皮,见都做得差不多了,便拿起锅铲,把木头的灰烬全都抹在了纸人的身上。
顿时,原本还白白净净的纸人,就变得脏兮兮一片。
我在一旁看着姑姑的操作,有些好奇地问:“姑姑,我们做这些是有什么说法吗?”
姑姑放下铁盆,拍了拍手上的灰,十分耐心地给我解释:
“我们做这些叫做给纸人开眼,让纸人通了灵性,身上沾了二宝的气息,这样在那些鬼物的眼中就和活人无疑,成了一个完美的替身。”
我顿时恍然:“所以,今晚就是要让那个女人错把纸人当成二宝,将纸人带走,彻底断了她对二宝的念想?”
“没错。”
姑姑看了眼纸人,然后冲二宝招招手:“你来给纸人摆上大贡,然后焚香叩拜一番,不管怎么说今晚它都是要替你去死的,简单答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诶好!”
二宝立刻老老实实地上前,对着纸人叩拜,嘴里还念念有词:“哥们,我肯定不能让你白送死,我以后每年都给你烧个美女纸人,黑丝白丝应有尽有,制服诱惑的也有,到时候随你挑!”
这会跟人家不会纸人仗义上了。
我要的那些美女好友还没给我推上呢!
“小禹,你过来,把这些生石灰在东南北的三个屋子门口撒上一些。”
我认认真真地撒了一遍,这才注意生石灰在这三个位置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区域。
“姑姑,这生石灰也有讲究嘛?”
姑姑又一次点燃三根香,在供桌前拜了拜,插在香炉里,又将供桌上的橘子掰开,扔给了下面懒洋洋趴着的大黑狗,这才转过身,对我点点头:
“生石灰在那些东西看来又被称为阴阳线,只要有生石灰的地方它们就无法通过,甚至完全看不清生石灰对面的东西,这样就可以阻止九寸山的那些东西发现我们的存在。”
听着姑姑的话,我不禁有些担忧:“这不就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嘛,这要是被那个女人看出来纸人有问题,我们怎么办,它们九寸山的全来了,咱能打过吗?”
姑姑立刻摇了摇头:“打不过,所以成败在此一举。”
好吧,看来这是一场豪赌了。
时间飞逝,很快夜晚来临了。
我们躲在生石灰线后的墙角里,点着两根蜡烛,散发这昏黄的烛光,将屋子反而渲染得有些阴森。
面对接下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困意,再看二宝和姑姑同样如此,都在焦急而又紧张的期盼着。
就在我们坐立不安的时候,大门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一抹红色便在这夜里慢慢浮现。
来了!
我们站在生石灰线后,大气都不敢喘,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身影进屋后,便径直朝着纸人飘去。
伴随而来的,还有凄厉的哭声。
这哭声听起来悲戚却又喜庆,就像是在婚礼现场突然死了亲妈一样,显得十分怪异。
身影来到纸人旁,轻飘飘地转了三圈,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那心心念念的郎君。
纸人身上有二宝的气息,完全足够迷惑女人,倒是不会有什么破绽。
“郎君,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那么我们一起去黄泉路,再续前缘,我下辈子也做你的妻子,伺候你一辈子,我们不离不弃好嘛?”
女人再次发出那勾魂摄魄的声音。
我在心中却是一阵腹诽:呸!恋爱脑!
下辈子都出来了,你咋不说你俩是上辈子的夫妻?
“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啊?
当初我身患顽疾,你对我不离不弃,这份好我一直记着,在我临死之前,你说要随我而去,被我拦住了,我让你好好活着,我在下边等你,可你却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你知道我在下边找你找得多苦吗,我走遍了十八层地狱,历尽千辛万苦,却没想到你已经转世投胎,你的心好狠啊,为什么不等我!”
听着女人诉苦般的倾诉,我感到十分惊奇。
二宝和这个女人竟然还真是上辈子的夫妻!
难怪这么缠着二宝不放。
不过,你当时不让人随你而去的,现在人家转世投胎,你还记上仇了,这让人上哪说理去?
女人啊,真是个神奇的存在!
“但一切没关系了,我已经找到你了,我们走吧,下辈子我一定还做你的妻子,给你洗衣做饭生孩子,我们一定还会像现在一样恩爱的,对嘛?”
听着女人越发轻柔的声音,有一瞬间我竟是颇为感触。
细想一下,这个女人几乎是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去追逐爱情,可到头来呢,换来的却是一场空,一个假的纸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愿意跟我走吗?”
突然,女人的语气变得不善,隐隐有着些许怨气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纸人可以假扮二宝,但却不能代替二宝说话啊!
要是一直这么沉默下去,迟早露馅!
我看了眼姑姑,发现她同样意识到了这点,面色极其凝重。
至于二宝,眼睛闭着,居然直接靠墙睡着了。
这心,是有多大啊……
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让红衣女人把这不争气的玩意带走了,这样我就能拿着他的手机,把那些美女好友加个遍了。
女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狐疑地开始上下打量纸人。
我的心脏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完全不敢相信被女人发现纸人是假冒的下场会怎样。
可就在我们全都紧张万分的时候,原本倒在地上的纸人居然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这一幕,让我瞬间呆若木鸡。
没想到这个纸人也像人皮纸人一样会动。
可是,纸人做工的时候是完全站立笔直的,下半身怎么可能会弯曲坐起来呢?
这简直匪夷所思啊!
而我看向姑姑,发现她的面色也并不好看,显然眼前的一幕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纸人,自己活了过来?!
“郎君,你这是愿意跟我走了嘛!”
见到纸人的反应,女人反而高兴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可突然,纸人却猛地转头,看向了我们这边!
就这么和我对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