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心撑着地,五官不自然地拧成一团,嘴里还发出嘶的声音。
医生和护士齐刷刷地看过来。
白宁眼圈通红,眼泪挂在眼角说掉不掉的,看起来很是可怜。
“女士,你还好吗?”
白宁哀怨地看着身侧的护士,“你看我哪里像是好的了?”
她吃力地站起身,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瞪着被按在地上的女人。
白宁指着地上的女人,“是她刚刚抓我,我才摔倒的!”
护士连忙向白宁道歉,“女士,抱歉,是我们没注意。”
“伤到你,我们感觉很抱歉。”
“你感觉抱歉有什么用?”
白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脸上缠满绷带的女人,“我让她给我道歉!”
护士一脸的为难,“可她是个神经病。”
白宁掐着腰,反唇讥讽,“怎么,神经病故意弄伤人就不用道歉了?”
白宁抬起手,露出自己擦红的掌心,不忿地瞪着医生和护士。
“你们看看我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
“必须道歉!”
医生和护士眼神交流一瞬,把女人从地上扶起来。
白宁上前抓住女人的手腕,心里先是一惊。
她注意到女人枯瘦如柴的手腕,眉头拧成川字。
怎么这样瘦?
并且女人的皮肤很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白宁定了定神,加大手上的力道,“别想带她走!”
“先让她给我道歉,给我道完歉再说走的事儿!”
白宁猛地把女人拉到自己身前,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女人反手抓住白宁的胳膊,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女人用的力气并不大,白宁扯着嗓子叫了起来,“不道歉就算了,竟然还抓我!”
“我的胳膊上都被她抓住这么多道印子!”
白宁抓住女人的胳膊,五官拧成一团,眼里燃烧着汹汹怒火。
“别以为你是神经病我就奈何不了你!”
“报警!”
白宁猛地回头,眼睛睁大,“孟川,立马报警。”
孟川绷着脸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护士和医生一看白宁要来真的,顿时慌了神儿。
“女士,是她不对,但她是个病人,你何必和她计较那么多呢?”
“这样吧,我代替她给你赔偿。”
“你在医院的所有检查费用我们全包。”
医生想快一些息事宁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白宁软硬不吃,“少在这里糊弄我!”
“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白宁抓住女人的袖子,盛气凌人道:“她必须给我道歉!”
“如果不道歉,我们就警察局见吧!”
医生很是着急,“女士,她就是个神经病,什么都不懂。”
“而且这只是轻微的抓伤……”
白宁瞪圆眼,连因为怒气而涨的通红。
她气势汹汹地说:“什么轻微抓伤?”
“我看你们医院就在包庇这个女人!”
“孟川,把这个女人控制起来。”
白宁义正言辞道:“不能让医生把这个神经病带走!”
“女士,她现在很危险,我们必须带她去治疗。”
白宁指着自己手上的伤,“我的伤也很危险!”
“你们别想带她离开!”
白宁闹出很大动静,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热闹。
医生说尽好话,“女士,不如这样吧,我们现在就给你检查。”
“不需要你缴费,如果你真的因为她出了什么好歹,我会给你双倍赔偿。”
“就请你放过她。”
围观的路人也开始对白宁指指点点。
“对啊,何必为难一个精神病人呢?”
“手上只是抓伤,至于上纲上线吗?”
指责白宁的声音越来越多,白宁充耳不闻,反而更加蛮横不讲理。
“好啊,你们医生还学会道德绑架了!”
“是她弄伤我的,我就让她给我道歉!”
白宁一把女人拽到身边,“她不道歉的话,我们就去警察局见吧!”
说着,白宁就把披头散发的女人甩给孟川。
“孟川,把她控制起来,在警察来之前,千万不要被他们带走!”
白宁眈眈盯着慌了神的医生和护士。
“想带她回去,要么让她亲口说对不起,要么就到警察局领人吧!”
说完,白宁拉着黎叙转身回到病房。
女人也被保镖驾着塞到病房里。
医生和护士还想进去,孟川神色凛然地横在门前。
他背着手,与身侧的六个保镖形成一堵人墙,谁也别想进去。
医生只能心急如焚地站在外面说理。
孟川对此充耳不闻。
病房里,白宁邀功一样宠着黎叙笑道:“我的演技怎么样?”
她不是什么跋扈的人,为了能唬住外面的人,她用尽了毕生的演技。
黎叙点头,竖起大拇指,“不错。”
当务之急还是那个脸上缠满绷带的女人。
女人进到病房后,就跟受惊的兔子一般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
她眼珠四处乱飘,胆战心惊地看着四周。
黎叙抱着肚子,一步一缓走上前。
她距离女人三四米的位置停下,微微俯下身,“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嘴巴张开,一张一合,好像在努力说什么。
但她嘴里发不出丝毫声音,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摇头。
黎叙再看去,女人的眼中已经蓄满了眼泪。
她哭了起来,身子骨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哭的很难过。
黎叙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又向女人走近两步,“我们认识,对吗?”
女人点头,黎叙继续问:“你能写字吗?”
“把你的名字写下来。”
白宁立即拿出纸和笔,递给女人。
女人拿过纸和笔后,开始写字。
只是她握着笔的手不停地抖动。
字还没开始写,纸上已经多了几个笔印子。
她趴在地上,一手按着纸,一只手开始写字。
她手抖的厉害,半晌都没写出一个字来。
无法写字手还抖,这给女人的刺激很大。
她在纸上颤抖地写出两个点和一个口字后,便气急败坏地把纸张撕烂。
黎叙看出女人的彷徨与慌乱,把手放在她不住颤抖的肩膀上,柔声安慰道:“你先在病房里休息。”
“你想告诉我的可以慢慢告诉我。”
女人崩溃地抓住蓬乱的头发,眼泪簌簌地落下。
哭了一阵后,她又开始捂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