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当晚,岑禹年从姜夏的口中得知,她只请了一天假。
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住院时间,只有陪护照顾岑禹年。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
“接管公司没多久,大小事务我都要盯着,所以……”
姜夏欲言又止的看向岑禹年。
“我明白的。”
岑禹年的声音听着还有点沙哑,但听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
三人间的病房很狭窄,剩下的两个病友都跟商量好的似得,晚饭后和家属在走廊散步。
病房里只剩下了岑禹年和姜夏,却没见清静多少。
窗外的雨从下午六点多开始淅淅沥沥的下,时不时还有闪电和惊雷声。
噼里啪啦的雨声砸在窗户上,不算密集,却让岑禹年听的很不舒服。
他剑眉都皱成了一团。
姜夏看的分明,她很想问岑禹年。
不高兴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她不能陪床照顾?
可没等她问出口,护士走了进来。
“睡前的口服药,记得服用。”
“明早要空腹抽血,过了凌晨不要喝水。”
护士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等护士离开之后,姜夏就去准备热水,督促岑禹年吃药。
原本姜夏今晚要留下陪床的,却被岑禹年拒绝了。
岑禹年输液时,隔壁床的胖子单方面和岑禹年聊了很多。
聊天的内容就提到晚上陪床的话题。
胖子吐槽妻子每晚都打地铺,今天下了雨,他担心妻子打地铺会睡得的不舒服。
“我让老婆回家,她非要陪我,但晚上陪床我们又不能挤在一张床上休息,我太胖了。”
“帅哥,你没住进来前,我老婆晚上都住在你的病床上,铺着自己带来的床单。”
“我要和你一样瘦就好了,我老婆就能和我挤在一起,不用打地铺了。”
岑禹年听到这儿,有些惊讶:“晚上陪护要和病人睡一张床吗?”
“当然啊,不然睡哪儿?”胖子指了指岑禹年另一侧的病友。
“喏,他瘦的跟麻杆似得,每晚老婆都和他挤一张床的。”
“不过,他前天手术后身上插着引流管尿管,他老婆本要打地铺,我老婆把睡觉位置让给她了。”
胖子一边说一边叹气。
“这里是医院,不是酒店,电视里演的高档病房,有套间的那种,不是我们寻常百姓住得起的。”
胖子说完上下打量岑禹年,觉得他不止长得帅,气场有些与众不同,像是与生俱来的。
“帅哥,听医生查房说你以前做过手术,你住的不是普通病房吧?”
否则怎么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岑禹年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
他是个有边界感的人,很少会提及自己的隐私。
胖子是个自来熟,心宽体胖的乐天派,并没继续和岑禹年聊这些话题。
可事实上岑禹年是真的没住过这样的普通病房,还是三人间。
除了病床和床头柜,只有狭窄的通道,洗手间也不大,但勉强有热水。
以前岑禹年手术住的都是高级VIP的病房,从地下车库搭乘电梯能够直达的那种。
比胖子病友提到的电视剧规格还要好不少。
软件硬件都是百里挑一的,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当时手术,岑禹年为了不耽误工作,让集团的总裁助理都住在套间。
24小时医护人员待命,连集团的股东大会都是岑禹年在病床上套着衬衫电脑远程进行。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岑禹年住在三人间病房时,确实有些怀念当时的高级VIP待遇。
不过一件事总有两面性,岑禹年得知陪护的妻子会和病人一张病床时,他是有些心动的。
和姜夏挤在小小的一张病床上,他想都没想过……
岑禹年的思绪停在这里,抬头看着刚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姜夏。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姜夏留下陪夜的要求。
同床共枕的想法是有过的,但他还在生病,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
若是真的和姜夏挤在狭窄的病床,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而且这种场景下,他确实也做不了什么。
“岑禹年,我不回去。”
“我要留下陪你,明早衣服我都带来了。”
姜夏忽然开口,和神游天外的岑禹年四目相对。
岑禹年漆黑如墨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流行划过漆黑的夜空,璀璨而闪耀。
“你也希望我留下,对不对?”
姜夏道破他的小心思。
她压低声音,指了指病房门口的病友们说道:“人家都有家属陪着,我白天工作,晚上自然要陪你的。””
“岑禹年,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两个病友都是妻子陪护,一胖一瘦,倒也融洽,姜夏并不抗拒这样的病房环境。
当初跟小姨生活时,姜夏有次生病还住过四人间的病房,还没有洗手间。
“好,那就辛苦你照顾我了。”岑禹年望着她,轻声说道。
姜夏觉得岑禹年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生病的,虽然病情来势汹汹,但现在已无大碍。
住院的后续治疗就是输液,配合检查吃药,医生说治疗七八天在做检查看看,应该就能出院的。
“那你现在要洗漱吗?”
“你的毛巾、牙刷我都带来了。”
姜夏弯腰将东西拿了出来,还顺手把买给岑禹年的防滑拖鞋摆放好。
岑禹年微微睁大了眼睛,说不清楚是什么缘故,却让他的心猛地颤了颤。